阿姨说她的儿子去上大学了,自己在家有点孤单,我就扣着手指听她讲话。
她说她当时不知道老板还有个儿子,第一眼见我的时候觉得这孩子长的真好看,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爱说话,老是自己坐着发呆,后来听老板说我妈有精神病,小时候摔伤了我的头,对情感表达什么的不太敏感。
阿姨顿了顿说当时看见我讨好弟弟却被弟弟骂的时候她真的挺心疼的,觉得我这个小孩真善良,看见我因为弟弟扔了我的礼物躲在房间了哭了一天她就想揍我弟弟。
我问她她怎么知道我哭了一天,她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说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阿姨突然不说话了,发出让人听上去难过的哽咽声。
我要工作要养猫,生活被填的满满的,我挺高兴,只是心里空空的,干了两年赚了点钱就开始往别的领域投钱。
我不会应酬,但我的助理说应酬其实就是把人哄高兴了,单子就成了,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会哄人高兴。
第一次跟合作对象去夜总会的时候我挺不习惯的,他们叫了些女人,那些女人会围着我,讨好我,我第一次有被讨好的感觉而不是我去讨好别人。
合作对象看我兴致缺缺的就调笑我,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我也不知道,男人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但这种掌控的感觉让我上瘾,我可以把我的东西塞进别人后面儿,可以听别人在我身下浪叫,我可以不是被拳打脚踢的那一个,这次我想让自己高兴。
我发了疯的赚钱,想要用钱买来的爱填满我的心,我觉得我变了,我变得游刃有余了,但我依旧不知道我自己高不高兴。
又过了两年,我见到了刘同学,她毕业了,我说你可以来我的公司工作,她说她真为我高兴。
今天刚应酬完,喝的有点多,我就醉着走了几十里的路,跑到当初我把妈扔了的那个垃圾桶旁边,垃圾桶还在,只是换了新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疯狂的踹倒了那个垃圾桶,但最后我又抱着垃圾桶睡了一整晚。
最近我工作的时间变少了一点,最近国内国际大环境都不好,钱不好赚,但足够我过活了。
今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居然在门口看见弟弟了,我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四年不见他变得更好看了,让我移不开眼。
弟弟看见我了冷冰冰的跟我打招呼,我拿钥匙的手突然顿住了,我不想让他进妈的房子。
但我还是让弟弟进来了。
他跟我说他跟爸出国后生意做的并不好,爸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不知怎的我竟然有点高兴。
我把咪咪抱在怀里抚摸,感觉它有点掉毛,许多白毛沾在我的西服上,我突然跟弟弟说我们小时候应该是一起生活过的,只是我摔了头并想不起来。
弟弟沉默了片刻说他不记得了,他说我看起来变了很多。
我说可能吧,我指了指弟弟脚踩的那块地说妈当时就在这儿断气的。
弟弟看起来吓了一跳,不知道我为什么提起这个。
我站起身边比划边说:我当时刚放学回家,刚开门就听见妈在卧室里叫唤,我不敢去看,妈突然浑身是血的跑出来,又往自己身上捅了两刀,手接着自己流出来的血就往墙上抹,往地上抹,往我的脸上抹。
弟弟似乎并不知道妈是怎么死的,表情很难看。
我却高兴的笑出声来,我说我当时害怕,但害怕的不是妈流血了,而是血留在家里不好打扫会被妈骂,我跪在地上擦了好久也擦不干净,后来被人发现我就被警察带走了。
我弟弟看见我高兴的说着妈的死估计是又觉得我恶心了,后退两步就离开了妈的家。
我其实买了其他地方的房子,但我为什么执着于住在这里我也不清楚,我可能只是想妈了。
自从弟弟回来了我总想着他,这天我参加了合作伙伴孩子的满月宴,看到孩子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我不知道满月的小孩也这么软这么小。
合作伙伴是个有点胖的男人,他让我抱抱他女儿,我说不要,我害怕,周围人都笑了,说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他高兴,拉着我喝酒,他喝多了又把他女儿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看,我有点烦,但还是敷衍着夸他女儿可爱。
我问他当爸爸了很高兴吗,他说当然,我又问他你怎么确定你是个好爸爸,他说他也不知道,但他说父母是天生欠着儿女的,他会努力还上这个债。
我好像突然被点醒了,在血脉相连的人面前我总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低,低到土里,也许是时候该变一变了,我也想爱,想爱别人,想被爱,我想这就是我缺的。
弟弟好几天都没消息也没来找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忍不住开着车跟踪他。
我发现他和爸过的比他说的要糟糕,我找人调查了一下,爸的公司因为违规操作被查封了,破产了,爸赔光身家差点儿进去。
我笑了,他们现在应该很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