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恩颤抖着低下头,让自己的头发垂下遮盖住他的脸,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猜到了那可疑的液体和他有关。
和煦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此时他却觉得格外的冷,搓着手臂止不住的抖动。
好可怕外面好可怕快点回家,他想快点回家,他不想再出门了
他在内心不停催促,大脑不受控制的反复播放刚刚的画面,那向他逼近的白色轿车,那车轮摩擦地面产生的难闻胶臭味,那些尖叫,一切都和他半年前的车祸如此类似
那是他的梦魇,死死缠绕他阴魂不散。
当轮椅进入到家里的一瞬间,宋知恩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猛然抖动几下,泪水失禁一般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那么倒霉,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找上他,他做错了什么??
“珍珍,我在呢,我一直在你身边。”
霍峰在他面前蹲下,宋知恩立刻扑在霍峰身上,身体从轮椅上滑坐下去,整个人埋在霍峰怀里奔溃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泪腺被他彻底榨干,发痛的再也挤不出一滴,他抬着头,看着霍峰的脸庞,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刚刚在外面你吹口令了吗?”
“什么?”霍峰脸色一僵,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他“你觉得我故意吹口令,让你在外面失禁出糗?我图什么?”
是啊,霍峰没有这么做的理由,难道是他在恐惧之下出现幻觉了?
“可能是听错了啊!”
温暖的怀抱一下松开,宋知恩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呆愣地看着霍峰站起了身。
“呵。”霍峰自嘲地笑一声,眼眶倏的一下发红,紧绷着下颌,居高临下的紧紧盯着他。
“好好好……”
他连声道了三个好捂着眼转过声,猛得一脚踹在一旁的椅子上,房间里回荡着刺耳的噪音。
宋知恩整个人发震,缩在地上犹如受惊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昏迷时期我对你事事亲历亲为照顾,出钱,出力,醒来后也是如此,我对你不好吗?宋知恩,你这么想我?”
“我没有我只是吓到了”
“你是可怜我吗?看我对你这么好勉为其难和我在一起,实际上你根本不喜欢我吧?也从来没信任我?总觉得我把你带到南省来有什么企图,对你掏心掏肺地有什么目的?”
“没有,我喜欢你的,我也从来没觉得你居心不良,我只是吓到了,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对不起对不起,霍峰。”
宋知恩拼命解释,伸手去摸霍峰的手,却被他直接甩开了。
男人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漠,一时间宋知恩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除了我,还有谁会对你那么好?而你却……”
“就当我犯贱吧。”
霍峰丢下这一句,别过头不再看他,径直走出了大门。
随着那一声剧烈的关门声,整个房子瞬间空旷安静得吓人。
宋知恩匍匐在地上,连追赶挽留都每办法做到,再一次心脏发痛,失声痛哭。
至从那次争吵之后,霍峰已经三四天没回家了
每天晚上都是宋知恩一个人入睡,噩梦连连,整个人心放在热锅上煎熬一般,从内向外扩散着痛楚。
他没办法照顾自己,每到饭点就有阿姨上门给他把饭做好,把家里收拾好又匆匆离去,宋知恩知道这都是霍峰安排好的。
即便是他这样恶意地去揣测了霍峰,可是他依旧体贴的替他周全,宋知恩觉得自己和白眼狼没有什么区别,他狠狠伤害了这个对他好的男人,把他的真心放在脚下肆意践踏。
宋知恩点开霍峰的联系号码,除了前天他告诉霍峰自己尿实在憋得不行发来了一段口哨录音以外,之后无论他再发多少恳切的道歉,霍峰都没有再回复他。
他又编辑了一条,密密麻麻的文字发过去手指滑动都需要很久,宋知恩抓着手机在床上躺了许久,在确定了男人依旧不会回复之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摸了一把眼泪。
怎么办霍峰是不是真的不再喜欢他了。
宋知恩抓着霍峰留下来还没来得及换洗的衣物,只能用鼻尖嗅闻着获取一些微弱的安全感。
一肚子的心事根本无处倾述,他甚至试着在家庭群里开始和父母聊天,想要旁敲侧击的抒发自己的心事,结果在他爸爸那一句‘我们哪有你跟着霍先生吃香喝辣的好福气’后彻底绝望。
宋知恩又盯上了李闲,这个人是他除霍峰以外交好的朋友,问他最近还好吗?
对方时隔很久才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还好吧。
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冷淡,依旧不依不饶的叙旧,他太寂寞了,热脸贴冷屁股也好,只想有人能陪他说说话。
宋知恩絮絮叨叨隐去了一些细节告诉了李闲他和现在恋人爆发矛盾的事情,问问他觉得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李闲:【从吵架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