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已经走了,又追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自我安慰,江竹不是普通人,他都能给自己耳钉这种小巧的防身暗器,路上肯定不会有事的。“哥哥……”“叶大哥……”福崽和丁秋看他这一早上跑来跑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都很担心。两个孩子并肩站在药庐门口,怯怯地望着他。“嗯。”叶安年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你们俩,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去书院?”“来了来了!”张路拎着两个书箱从堂屋冲出来,“东家,我们这就走。”“我跟你们一起。”叶安年道。耽搁了这么多天,他也该去铺子和木坊那边转一圈看看,还有二姐的孩子快到生辰了,他也要去看看准备什么礼物才行。江竹虽然走了,但家里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将两个孩子送到书院,叶安年在镇上转了一圈,都没选到心仪的生辰礼。逛来逛去,进了文家的珠宝铺子,挑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打算亲手给他的小外甥刻个长命锁。叶小梅和魏风的孩子魏明修,小名圆圆,生的圆头圆脑的,十分机灵可人,如今已经两岁多了。一天下来,这边待会儿那边待会儿,很快就到了书院放课的时间,叶安年就和张路一起赶去接两个孩子回家。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叶安年起先还是很不习惯,但渐渐地,铺子、木坊,还有两个孩子的功课,家里家外各种事情忙起来,他也就没有心思想这么多了。只是偶尔晚上一个人吹熄了蜡烛,面对着漆黑一片的屋子,或是早上醒来瞥见旁边空空的枕头,他还是会念着江竹什么时候回来。……次日一早,江竹趁着叶安年还没醒,就抽身走了,只带走了他随身背着的药箱。给叶安年留了一个木盒子、一枚耳钉,和一个藏在暗中的子末。他昼夜不歇的赶了三天路,才回到远在京都城郊的白鹤斋。彼时,白鹤斋上下已经被低沉颓丧的Yin霾所笼罩。数年未归,踏入白鹤斋的大门时,门口守门的弟子已经全是陌生的面孔。“站住,你是何人?来我们白鹤斋有何贵干?!”那为首的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手中紧握着自己的佩剑,一脸警惕的瞪着江竹。“小友,”江竹笑笑,非但没有退后,还上前走了一步,道,“我找你家管事的那个美女姐姐。”“你……!”少年厌恶的皱起眉头,“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我们副斋主不会见你的!”“哦~”江竹又往前走了一步,逼的少年节节后退。“你,你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我的剑可不长眼睛的!伤到你我可不管!”“那正好,”江竹作势摘下自己背着的药箱,撸起了袖子,“小友跟我切磋切磋?”见他来真的,少年手上的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这人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赤脚大夫,也不知为何突然找上门来。
真动起手来,把人伤个好歹的,他可怎么收场?可若不动手,这人却得寸进尺起来了。犹豫间,江竹已经到了身前。少年一咬牙,“刷”地拔剑而起。“住手!”身后却乍然响起一道冷厉的女声。少年动作一顿,只觉得一股清风从自己身侧吹过,一道墨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旁边。来人一身利落的窄袖裙衫,长发高束,眉眼凌厉,竟是个英气飒爽的女子。“副……副斋主。”少年一见来人,顿时变了态度,心也提了起来。女子却没看他,定定望着站在白鹤斋外面的江竹,突然躬身行礼:“恭迎斋主!”“行了行了,进去说吧。”江竹摆摆手,熟门熟路的往里走。少年这才回过味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竹的背影,却是眼睛都瞪圆了。他们那个传说中一直在外云游的斋主,回来了?“子妤,”江竹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女子,“老头子呢?”“在后面的栖云阁。”“好,我去看看他。”说着就提步要走,却被子妤拦了下来。“怎么?”江竹看向她。“谢前辈……”子妤却突然磕巴起来,“谢前辈他刚睡下。”“哦?”江竹觉得好笑,“可子末跟我说,老头子已经昏迷了啊。难道已经醒了?”“还没有。”子妤回答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诈了。见江竹已经大步朝栖云阁去,她快走几步追上去。“斋主!”江竹停住脚步,挑眉看向她。“谢前辈他,其实中的也是……鸩毒。”“元宵节宫宴,”江竹垂眸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石板路,“所以,是太子动的手?”“……嗯。”“呵。”江竹冷笑一声,突然转身就走。“斋主!”子妤顿时慌了,大步追了上去:“谢前辈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江竹丝毫没有停下脚步:“怎么?七年前他中过一次卫之淮(太子)的jian计,如今是老糊涂了,又被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