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淮气得浑身发抖,加上腿伤的剧痛,他嘴唇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竹却笑了,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我能帮你登上这储君之位,便能拉你下来。你不是想要坐那把龙椅么?我偏不让你如愿。”他说完,就运起内力,震断了自己的经脉,将自己的武功废了个彻底。谢逍公吓白了脸,好一顿忙活才勉强保住他两成的内力,和一条小命。而他拉足了卫之淮的仇恨,背了所有的罪责之后,直接跑了。自此消失,再也没有露过面。“这件事很快就被老皇帝知道了,他本就有意废黜卫之淮的太子之位,因为这件事,便直接废了他。”江竹叹了口气。叶安年被他的话拉回思绪:“那他如今……”“他如今还是太子。”江竹道,“那是之后的事了。老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请老头子进宫去看过几回,本来都已经好转了,却又突然病倒。然后就称病,再也不见外人。”“这之后没多久,就传出老皇帝的手书,又恢复了卫之淮的太子之位。”“这怎么可能?”叶安年一脸不可思议,“不说卫之淮做的那些事,他腿有残疾,应该不能继承大统吧?”“谁说不是呢?”江竹讽笑一声,“满朝上下都是声讨他的,可手书是真的,上面还加盖了老皇帝的玉玺印章,不会有错。”“那如今老皇帝病倒,就这么由着他胡来么?”叶安年皱了皱眉。“如今,二皇子成长了不少,手下的势力几乎可以和卫之淮抗衡。但那封诏书,却是个棘手的问题。”江竹回答。他其实,一直怀疑卫之淮的身边有南越国的用毒高手,老皇帝的病、二皇子身体的问题,还有他中的鸩毒,全部都是南越地界才会有的。谢逍公曾经去过南越一趟,却得知鸩毒是从豢养的鸩鸟身上提取出的毒素,而鸩鸟因为体内有剧毒,极具攻击性,又极难繁育,整个南越国仅有不超过五只,都被一个名叫巫舟的蛊师豢养着,寻常人是根本弄不到的。见叶安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江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别想这些了,跟咱们又没有关系。”“可是……”“别可是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江竹看着叶安年,“我跟你受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担心的。”“我知道。”叶安年叹了口气,突然站起身来,俯身抱了抱他。江竹一愣。叶安年却很快松了手,朝他笑了笑:“我有点饿了。”“那我去给你做吃的。”江竹赶紧答应。叶安年点点头:“嗯。”江竹便立刻起身,往楼下去了。叶安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面上浅淡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他原本,是打算找到江竹之后,就赶紧带人回去的,但现在看来,恐怕不能了。他盯着桌上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杯,手指轻轻转着杯盖。
怎么办呢?现在不光是江竹走不了,他自己好像短时间内,也没法回去了。虽然知道了对手是位高权重的太子,可他的心里却又轻快了许多。他就知道,江竹不是那样的人。比起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他更相信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想起丁秋曾经和他说过,江竹一直在做义诊,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为了赎罪吧。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江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我做了阳春面,来尝尝合不合胃口。”用熬了好几个小时的鸡汤做的汤底,细细的面条盘在碗底,还卧了一颗圆滚滚的荷包蛋,上面飘着几片嫩绿的青菜叶子。叶安年闻着挺香的,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咸淡适中,也不腻,面汤也很鲜,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慢点吃,年年。”江竹看他终于吃的香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做。”吃了一碗面,肚子里总算不空了,叶安年轻轻打了个饱嗝,用帕子擦了擦嘴。“小叶子!”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兴奋的喊声。叶安年一抬头,就见谢逍公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嗯~”老头子一进屋,就陶醉的嗅了起来,“好香啊,你们俩这是吃什么呢?”“江竹给我煮了碗阳春面。”叶安年道。谢逍公鼻子耸动,看看桌上空空的碗,突然就朝江竹炸了毛:“你个臭小子!”“这汤底用的是我顿了一天的那只乌鸡的鸡汤吧!”“对啊。”江竹好不否认。“你……你你你!”见谢逍公跳脚的样子,叶安年有点不好意思,刚要开口劝,就听江竹来了一句:“年年怀孕了,我给他煮面用一点你的鸡汤怎么了?”谢逍公:……谢逍公:“等等?!”老头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惊喜地望着叶安年:“这是真的吗?小叶子,你自己说,不是那臭小子骗我的吧!”叶安年抿了抿唇,耳尖有点发烫,但还是道:“嗯,是真的。”谢逍公高兴的不得了,凑上前就去给叶安年把脉,亲自确定了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