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头点得像捣蒜。花楺抱歉道:“我把这事给忘了,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冰箱里食材应有尽有,花楺抱着兔子问:“你想吃什么?”看到那盘打包好的烤rou,陶池眼睛一亮,兴奋地指向烤rou,哈喇子快要从嘴角流出来。烤rou是他的最爱,这是离开前,他打包好放进冰箱,结果忘记带走了。顺着那毛茸茸的爪子,花楺看到烤rou,担心道:“你现在是兔子,要不吃点胡萝卜、青菜之类?烤rou不容易消化,而且这都放好几天了。”胡萝卜,青菜?这种鬼东西,怎么能和rourou比!陶池一听,不乐意了,蹬着两条后腿表示抗议。“咕叽咕叽咕叽咕叽!”(不管!我就要吃rou!)见他这样抗拒,就算听不懂兔子语,花楺也能把他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商量着问:“今天稍微吃点垫垫肚子,明天我去多给你买些好吃的,好吗?”陶池滴溜溜转着兔子眼,重重点头。只要让他吃rou,怎样都行。花楺取出一小盘,热了热,用蔬菜包着。陶池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跳上桌子,大快朵颐。花楺朝楼上走:“你先吃着,我去找一下……贺燃。”只能靠猜的揣摩陶池的意思,这样太容易造成误解,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法术让她能够听懂兔子语。卧室门没关,贺燃站在窗边,遥望夜景出神,花楺走到门口都没察觉到。咚咚。花楺敲了两下门。透过玻璃,贺燃目光捕捉到门口的人影,眼波微转,淡声道:“进。”贺燃转身看向走过来的花楺,低声问:“什么事。”他向来少话,就算不得不开口,也是这样言简意赅,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花楺已经习惯,斟酌着词句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听懂陶池在说什么吗?这样可以方便照顾他。”说完不忘补充一句,“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他是师兄,是重要的人,反而比面对其他人时,更多一层小心翼翼。贺燃深深看了花楺一眼,面无表情道:“闭眼。”“嗯?”花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贺燃:“我给你渡修为。”这确实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不过,修为这种东西,对于修行的妖来说,比命还重要。贺燃下山千年,他们之间并没有作为师兄妹的情分,只凭借这短短几月的相处,花楺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脸,因为这点小事就问他讨要修为。“没别的方法吗?”贺燃看透小姑娘的心思,淡声道:“就当做替三……师父指点你,不必放在心上,况且并不需要渡很多。”这是认识贺燃以来,第一次一次性听他说这么多话,也是他第一次承认,他就是她苦苦寻找的师兄。花楺不再矫情,感谢道:“谢师兄。”贺燃指尖点在她眉心,Jing纯浑厚的修为,从他指尖源源不断渡入身体,花楺不自觉闭上双眼。rou眼关闭,天眼打开,花楺看到一股金色的河流,从眉心流遍四肢百骸,最终汇集到丹田,又从丹田出发,重新流遍四肢百骸,如此周而复始,直到身体每一寸经络,都被渡上一层金光。全身上下通畅无比。花楺猜测,这该是师父所说,洗经伐髓之后的状态,却又有不同。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渡修为确实是修行路上一条快捷方式,可这种做法有个致命弱点,就是需要洗经伐髓,才能将他人渡入的修为与自身修炼而来的,融为一体,需要把全身经脉全部碾碎,再重新用烈火接合,过程痛不欲生,因此,就算她修行缓慢,师父也从没提过给她渡修为的事。贺燃既然主动提出渡修为,自然清楚洗经伐髓,甚至比她更加了解。这半天,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的模样,他却没有半点反应。难道说,他对她太过自信,能够一声不吭渡过洗经伐髓?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知道,她不会经历那般痛苦?想到这,花楺忽然睁开眼,看到那双目光迷离的凤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重重闭了下眼,重新睁开时,贺燃脸上表情淡漠,目光中是亘古无波的沉寂。果然是她看错了。贺燃收回指尖:“可以了。”花楺点点头:“你给我渡了多少修为?”贺燃淡声道:“不多,一千年。”花楺脑海里不断回响他那句“一千年”,心情复杂,既觉得捡到宝了,又觉得有点丢脸。她苦心孤诣修行千年,可对于贺燃这种大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可以根据需要与否,随手渡给别人。她清清嗓子,按捺下心中激动,问出疑惑:“为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很痛苦,师父讲,洗经伐髓痛不欲生,就算是他老人家都受不了。”贺燃沉默看着她,不知想起什么,半晌说道:“你我师出同门,修为同源,所以洗经伐髓不必经过他人那般痛苦的过程。”“是这样吗……”花楺不太确定地问,她从未听到过这种说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同门之中,如果有人想要用渡修为的法子投机取巧,对师兄弟包藏祸心,那又怎么杜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