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藏青se衣服,几乎每一处都破破烂烂的,而在藏青se里隐约还透出些暗红,0露在衣服外的手脚也布满许多怵目惊心的伤口,简直惨不忍睹。
勉强乾净还能见的就只有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就算狼狈不堪还是掩不住那一身清高,只能是大家族里才能培养出来。
若不是背还有些起伏,经过的人可能都会以为这趴在地上的人怕不是已经没救了。
在这人面前,站着一名身着墨衣的男子,正由上俯瞰着他,眼里看似半点怜悯也无,像是在看蝼蚁一般毫无情感。
似是看觉到那冰冷的视线,地上的人身子微不可察的打了个颤,但还是忍着疼痛,微仰起头,对着墨衣男子道:「……可以……救我…吗?」
话语刚落他便吐了口血又趴回地上,但眼睛还是望着墨衣男子,等待他的回覆。
半响,一道沉着的嗓音响起:「为何?」
这声音低沉,让人一听身理心理都不禁一暖,完全不称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视线。
他翻了个身,正面朝墨衣男子哈哈笑了两声,嘴角却不带笑,挂着血痕,慢慢开口道:「…我还没、报仇…却要si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不值了,所以…我愿用我的、一生来跟你…交换……行吗?」
话语刚落,忽的眼前一暗一亮的,视线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努力睁大着眼紧盯着男子薄的恰到好处的唇,想要知道他的回覆。
但过不了多久,却撑不下去了。终於在昏倒的前一刻看到男子的嘴唇动了动,但却什麽也听不到了。
「…好,你说的。」男子看向地面的白景廉,眸子上浮上一层淡淡的温暖。
在昏去後,白景廉只隐隐觉得他整个人覆在一片温暖之上。真的,真的很温暖,自那之後再没感觉过到的温暖。
风带着一gu桂花清香,闻着特别熟悉。
榻边桌子旁一名身形修长且着黑se长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感觉榻上之人逐渐醒来,便合上了随手从一旁书架上拿的书。
他缓步走去,一手撑在榻缘边坐下,一手抚上他的额头。
白景廉长睫轻颤,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了下才能看清,一张生生的就算称作丰神俊朗也不为过的脸正在俯视着他,他也感觉到额头正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抵着,那动作轻柔的像在0易碎物品似的。
他觉得他在这样对望着对方深黑到彷佛会x1人的双眸,可能不太好,哑着嗓子开口道:「…这是哪?」
男子听到他的问话,并没有马上回答,抵在他额上的手收回,转身便向房里唯一的桌子走去,拿起桌上放的一壶茶倒了一杯,又走回榻边递给他。
白景廉也不急他的回答,正要接过茶杯,却不经意的碰到男子的手。冰凉的,b他这病人还低的温度。
饮了一口茶,润了久没进水的嗓子,开口再问:「这是何处?敢问公子大名?」
男子用黑如深潭般的眸子盯着白景廉,深处似乎染着异样的颜se,盯的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以他的自尊和从小的教养,是绝不允许自己处於弱势的一方,所以他强装冷静,直直回望着。
男子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似是觉得有趣或奇特,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道:「江冥。」
「……江冥?」白景廉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但又说不起来,低下头在脑中细想了下。
突然,白景廉猛的抬起头,湖水绿的眸子尽是惊疑,连说话都不好了:「…沉湅门,江冥?江门主?!」
江冥似是听到什麽有趣的事弯起嘴角,笑而不语。
看见这笑容,白景廉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忍不住打量起他的脸来,像是想确认什麽。
不知为什麽想下榻更近的瞧他,於是要动手掀开被子,但手却传来一阵剧痛,眉角皱了下,这才想起他现在全身上下皆是伤。
看他想下榻又疼的下不了的样子,江冥眸中闪过一瞬痛苦,又平复了下去,他淡淡开口道:「你身上伤十分严重,而且用药过度,需长期调养……。」顿了一下,续道:「…在这很安全,我必会护你周全。」
听到用药过度,白景廉脑中浮现许多画面,双眸渐生恐惧。他用力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眼中已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眼帘看向江冥道:「……谢谢,如我之前所说的,我的这辈子为你所有、也为你所用。」
江冥嘴角扬起微笑却是很认真的道:「好,说好了,绝不反悔。」
白景廉看着他的笑愣了一下,才回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