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近蓝宇,伸出手去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我想让他知道,他有我在呢。
我们上了车,我和蓝宇的手一直握着,不想放开,刘征一直在傻笑着,没停过,我和蓝宇都不想跟刘征说话,我只是和蓝宇不停的对视着,眼睛都不想眨一下,这时候,什麽事儿都不记得了,像初恋的小男孩一样,脚下好象踩的是棉花,空着的。全身上下像大病初愈般形容不出来的舒服,我又见到了蓝宇看着我时纯净的眼神,啊,我爱蓝宇的眼睛,全世界我只爱这双充满爱的眼睛,它的里面装着我给蓝宇的喜与悲,也装着蓝宇对我的喜与悲,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它永远只装着蓝宇的喜,并且是我带给他的。
刘征没吭声儿,开始发动车,他也不笑了,我真想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有点儿六神无主的感觉,蓝宇抓着我的手突然间紧了一下儿,他微笑的看着我,我才稍稍放松了点儿。
“结果还没想好,但王永宏已经快死了,这是事实,他突然间病重让我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我一直都记得”
这时候,王永专他们家人一大帮的呼啦一下子就到了病房门口了,王永专看着我和蓝宇,走上前来,用很谦和的语气跟我说:
“谢谢啦,如果能做成朋友,那就以後见吧”
他们家人全都进去了,不一会儿,里面嚎啕之声此起彼伏的,我却觉得他们都去了另一个空间,离我很远了。蓝宇站起来,
“今天早上我去二建找你,李工说你请假了,”
“咱去东边儿,八王坟,开到附近我再告诉你怎麽走”
“陈扞东,我和永宏过去干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儿,你看他现在,我只说一句话,原谅我们,以後大家做朋友,你遇到任何难事儿我都会尽全力帮忙,”
“结果呢?”
刘征这腔调说不出来的怪,他乐颠儿的不得了,可是我才想起来,蓝宇会带我去哪儿?我很紧张,不由得全身僵硬了起来,昨天晚上,蓝宇不带我去他住的地方,他说他和朋友住在一起,现在我知道了不可能是王永宏,可是会是谁?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敢想,我的心揪的有点儿紧,直盯着蓝宇,等着他说话。
大家好象都想这样保持不动,但还是刘征不识相的打破了这短暂的甜蜜,他咧着嘴想笑又憋回去的,蹦出一句话:
是啊,我和蓝宇的心中为对方留出的位置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我们都把对方当成了永恒和唯一,我一直是这麽想的,就算这三年,我也是一直想着蓝宇肯定会永远的爱我,尽管他从未说出来,可是我知道。但今天这个场景让我突然丧失了自信,蓝宇平静的脸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某些转变,这让我有点害怕。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像是在对我宣布。我们一起走过去叫刘征,那个病房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一步步地离我们远去了,蓝宇,他会带着我去哪儿?
他的这段话让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只想揍他一顿,王永宏不行了,可他王永专也是这件事儿的祸根儿,可是蓝宇的眼睛在看着我,他示意我不要这样,我只能冷冰冰的说:
“恩,我早上临时决定的,他们通知我说王永宏不行了,让我务必来一趟,”
“蓝宇,你们俩想去哪儿?”
“扞东,咱们走吧,叫刘哥”
其实我想问的不只是今天的结果,我想知道这三年中蓝宇是怎样度过的,他能来看王永巨集,那王永巨集凭什麽能让蓝宇这个时候来看他,我很想知道,但我不会问,因为结果是一样的,他说不想告诉我就一定不会告诉我,也许有一天他会告诉我,那我就一定要等到那个时间,我发现自己其实很俗气,都有点鄙视自己。
第二十章 是喜是忧
刘征在前面走着,我的手死死地攥着蓝宇的手,他转过头望着我,那眼神很肯定,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激流,手心里蓝宇的手反握着我的手抓得更紧了,这种幸福感,劫後余生才拥有的幸福感,是多麽的宝贵,这一刻,我终於明白,我和蓝宇,我们只拥有一件同样的东西,那就是我们的爱。其他的存在与不存在都没有任何意义,希望我现在这没有负担的理解不算晚,只要活着,应该就不晚。
“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们走的是长安街,这条街对於我和蓝宇,有着太多的联系,刘征是在这认识蓝宇的,我曾经为了见蓝宇无数次的从这条街上过,那年我不顾性命寻找蓝宇,也是因为这条街。现在是中午,这条街上的车比我三年前走时多了一些,许多人围在广场上仍然重复着千篇一律的事情,这儿的景色,对於中国人来说,应该是永远也看不腻的。我和蓝宇都望着车窗外,手仍然紧握着,我们都在心里回想着所有,一点点,一幕幕,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车开到这,现在这会儿我心里想,他带我去哪儿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自己不论遇到什麽事情,我只要做我应该坚持的事就够了,但我一定要让蓝宇幸福。我突然想转头看蓝宇,可是我看见了蓝宇正深沉的看着我,我死了三年的心又活过来了,我无比渴望的蓝宇的爱,这一刻,好象又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