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了季冷璧的手,谢钰将人带至自己休息的营帐之中安置,命随军侍奉的嬷嬷找来手脚麻利知晓分寸的侍nv伺候,这才径自离去。
谢钰把她从怀里放下,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拿起筷子正yu去夹桌子上的菜肴。
「我季冷璧再不济,就算只能嫁给nv人,也不能嫁一个短命的nv人吧?」
「月夕佳节,侯爷担心军中伙食怠慢了姑娘,特意命人快马加鞭从边城带了美食来。听闻这些都是您ai吃的,有胭脂鹅脯、五彩乌j汤、明珠豆腐……」
「你看,我就是这样恶毒的nv人。你愿意用战功换我出贱籍,我却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离间你和你的父亲,只想骗着你尽快谋反。」
被服侍着沐浴、换了一袭红衫的季冷璧独身一人呆在营帐中,她倒想出去走走瞧瞧,但是想及营前守卫的兵卒,便打消了念头。
「骗人,你怎会三年没长过个子……」
「阿宝,我饿了。」
不多时,侍nv提了食盒掀起帐帘走进。
季冷璧一时无言,以前只当谢钰老实嘴笨不知趣,却不想此时净说这些话来臊她。
就算心下再恨,季冷璧终归心里有她,做不到铁石心肠,知谢钰流血,便不敢再咬。
侍nv将饭菜摆盘整齐,正要告退。季冷璧突然出声叫住她。
季冷璧不由冷笑,奉天子令守护谢钰的御前玄刀卫不过十人,现有六人此刻就在帐外,谢钰当真太过看得起她。
季冷璧不由得苦笑,这算什麽?一个尚在教坊编制内的营妓,却在军中享受着旁人不敢奢望的优待。谢钰如此行事,定然会招来将士不满。
「冷璧,我自幼在皇爷爷身畔长大,你以为他当真不知吗?我一出生就被抱入g0ng中,名字和身份,都是皇爷爷定的。你莫再说一些无用糊话了。」
谢钰猛然惊觉她话中的意思,一把捉住她的手。而季冷璧只是在笑,吃吃地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泪流不止。
「有吗?我何时说过?」季冷璧蹙眉迟疑起来,「阿宝,你莫诓我。我爹娘兄姊都不在了,你不可再骗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谢钰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实情相告。
黑甲军向来治军森严,平日里,日落休整、入夜升火,除了轮值守卫外,其他人不得随意走动、大声喧哗。
「别喝了,你会醉。」
「要吃糖梨蜜饯,你喂我。」
谢钰吻得极为细腻认真,许久,才从她唇齿间离开。季冷璧似是极为反感,扯起衣袖不停擦拭唇口。
「那吃饭吧。」
原本与诸位统领共宴同欢的谢钰,在听闻季冷璧未有进食只讨了酒後,低骂一声胡闹,再坐不住匆匆离席。余下将领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做探究。
「劳烦,能帮我讨壶酒来吗?」
「是你说我若再高一些,便不会嫁我,我担心自己再长,就偷偷每天顶缸想压一压。」
军中事务繁琐,谢钰不可能一直陪她缠嘴斗舌。不管季冷璧情愿与否,既然已来到南荒之地,谢钰也就不怕她再跑了去。
……
谢钰知她自进入军营之後便十分委屈,心中有怨无处发泄,却不想此时竟会唤自己r名。
谢钰卸了银甲,进来时只一身红袍。她按住季冷璧持酒壶的手,季冷璧的手冰凉得骇人,她便小心牵入手中呵气r0ucu0。
「原来这一切,都是y谋!是你皇室迫害忠臣良将的y谋……」
谢钰呼x1一顿,本当她醉了胡言,不想季冷璧心底竟十分清明。转而柔声道:「好,我不骗你。」
但因这日是月夕的缘故,傍晚时杀猪宰羊人声鼎沸,将士们吃得热闹。虽不及过年那般能在军营四处张灯结彩,但也燃了少许爆竹助兴。
谢钰连忙伸手揩掉她脸上温泪,俯身拥着她,哄道:「我已经三年没有长过个子,你莫要再哭。」
季冷璧骇然,只觉得一gu子y凉之气从脚底油然而生,她瞪大了眼睛,随後便似疯了般,悲怒染红双目。
她把话说的分明,生怕谢钰真被她骗得弑父杀兄。
二、呷醉
「谢钰,你真恶心。」
「……」
「我以前也这般,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身t每一处,我都0过,也亲过。」
谢钰担忧她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出来,被营帐外驻紮的军兵听得,於是扣住她的後颈,寻住她的唇不停亲吻。任由季冷璧如何挣扎,将她的唇咬出血来,也不松口。
季冷璧一杯接一杯酌饮,似是喝水一般,双目越发清亮,泪水也越盈越满。
季冷璧抬头呆愣愣地望她,随即傻傻一笑,眼泪纷然坠落:「阿宝,你长高了,b我阿爹都要高了……」
军中都是辣得封喉的烈酒,口感远不如东都城中的绝品梨花白清香醇厚,却极易醉人。才一杯入腹,季冷璧苍白的脸便染了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