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应完之后疲倦地挂掉了电话。工作的事情他大概有些概念,今年年初开工的时候王鹏给他发过一份上半年拟定的行程,明天估计就是说些细化的内容。顾盼挂完电话之后,走到床沿坐下,然后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王哥发来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他俩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黑暗里破开的一点暖色灯光,让整个画面看起来好像一部老电影的结局。只有顾盼自己知道,沈明飞当时亲上来的时候,他根本连一点要躲的心思都没有。甚至如果不是苏卓那声叫唤,他甚至不记得要推开他。他一直以来,在理性上都知道分手的人不该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但是那一刻他突然拒绝不了了,他连在那时警告沈明飞他们已经分手这件事都做不到了。他之前已经警告过沈明飞很多次,也已经拒绝了很多次的。可昨天他突然一件也做不到了。“扣扣——”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坐着的顾盼听到后揉了揉头,起身去应门。门打开后,站着一个完全意料之内的人。顾盼看着这位很爱在夜晚不请自来的沈影帝,有些无奈地问:“什么事?”沈总甚至是一副洗完澡的样子,他穿着睡衣顺着毛,看起来年轻且松弛。“我外套是不是落在你这里了?”沈明飞探了探头,顾盼往后退开了一步,方便他直接探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我不太清楚。”顾盼顺手掩上门,“你找找,我也刚回来。”沈明飞的外套就挂在沙发上,一眼就能看到,十分显眼。似乎是小刘收衣服的时候忘了一起拿回去。“我明天就杀青了,小刘理行李的时候看见少了,让我来这里看看。”沈明飞一边解释,一边走过去把衣服放到了手里,“你什么时候杀青?”顾盼抱着臂想了想:“后天下午吧。”“好。”寒暄完这两句之后,沈明飞看起来还是不想走。他靠在桌子上扣着手,欲言又止的模样太过明显。顾盼看出来他还想说什么,于是主动给了他一个台阶:“还有事?”沈明飞咳嗽了一声,抬眼看他,语气很正经:“我能在这睡觉吗?”但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正经。“……”顾盼张了张嘴,无语到都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最后只得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
“昨天都一起睡觉了。”沈总嘴角一撇。“不行。”顾盼摆摆手,拿手抵上了他的背,开始着手推他出门去,“昨天是昨天,昨天是你……”是你哭得太可怜了。顾盼话没说完,但是沈明飞瞬间就领悟了这个意思。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一把抓住了顾盼放在他腰间的手,对着顾盼蓄势待发地眨了眨眼睛。“别跟我演。”顾盼紧急出声制止——沈明飞一开始眨眼,他就知道这家伙想要干嘛。沈总三秒落泪的技能堪称极致经典的业务能力,顾盼绝对不上这个当。沈明飞见这招不成,也了然地笑了起来。顾盼看他笑,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你到底来干嘛的?”顾盼挣了挣自己被抓住的手,但他没太用力,因此也就没有挣掉。沈明飞看着顾盼,神情变得有些认真:“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顾盼一头雾水:“说好什么?”“说——”沈明飞难得有点脸热,他笑着凑近顾盼,耳鬓厮磨般轻声地说,“顾盼,我今天也很喜欢你。”作者有话说:沈总:每天都要说!说话算话!是讲信用的小狗(u 受伤江子环定罪的证据是陈轻舟死谏那日凭空出现的。陈主事报着必死的决心将一桩桩冤案的实情禀报圣上,也早已做好自己拿不出证据应该要承受的后果。结果谁知在最后一刻峰回路转,刑部的同僚在他话音刚落就送来了物证和人证。江子环甚至来不及开口辩解,便被盛怒的帝王直接打入死牢。所有官员对陈轻舟赞赏有加,帝王赏赐他加官进爵。陈轻舟狐疑着跪下领旨谢恩,但始终觉得这一切都顺遂的太过可疑——甚至他终于意识到,从他开始调查这次的案件开始就顺遂得可疑。江子环被带下去前看他的最后一眼,不仅毫无恨意,甚至还带着兔死狐悲的怜悯。经此一事帝王深感锦衣卫之祸端,下令裁撤锦衣卫,并一把大火烧了镇抚司狱及刑具。而锦衣卫指挥使江子环罪孽深重,明日午时问斩,决不待时。一切的Yin谋诡计似乎随着江子环的死亡都落下帷幕,可陈轻舟始终疑惑不解。直到他在烧毁的大狱中找到了江子环的一副袖箭,里面藏着一张幸存的纸张,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小心燕王”。陈轻舟在看到这四个字后如同被点明了一般,瞬间想通了。案件是燕王要查的——证据也都是燕王准备的。不管陈轻舟、李轻舟还是王轻舟,都不重要,哪怕不是他,燕王也会“找到”一个能查清一切的人。或许更早,不管江子环是否滥杀无辜,燕王也会找到人让锦衣卫成为胡作非为、藐视国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