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谢疏很快洗了澡上床睡觉,徐怀砚就坐在床边看着谢疏来来回回在他面前走过好多次,就是不跟他搭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无情的男人啊。徐怀砚颇为哀伤地感叹一阵,也起身洗漱去了。谢疏侧身躺着背对徐怀砚,说是睡觉,事实上一直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白茫茫的墙面。与其说他是在生徐怀砚的气,还不如说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没有立场,连闹脾气的理由都要靠徐怀砚来帮他Cao心。谢大才子二十多年来哪件事不是顺顺利利水到渠成,不管什么东西,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却想不到会有一天在一个人身上接二连三碰壁,还沦落到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徐怀砚出来的时候宿舍已经熄了灯。吧嗒吧嗒的拖鞋声从洗漱间走到宿舍,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谢疏闭着眼睛,注意力却全在身后自顾自收拾东西的人身上。没一会儿,那人就没动静了,整个宿舍都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Cao场上还在打夜球没回去的男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不真切。这个时间,徐怀砚应该还是和平时一样正缩在被窝里,被子拉得高高的疤脑袋顶也一并盖住,然后侧着身体玩手机,说不定还会跟朋友吐槽两句他的室友脾气不好Yin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算了,跟他计较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最后受累的还不是自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想回身看看徐怀砚那边被窝是不是像自己猜想的那样还亮着,谁想才有动作,就感觉背后被子被人拉了一下,很快,一个浑身还带着沐浴ru淡淡香味的人泥鳅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进被窝,然后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谢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分了神。天气已经凉下来了,但是他和徐怀砚还是穿着短袖短裤,手臂一个温暖一个微凉,擦在一起时,谢疏就觉得心脏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捏一下,软软的,又痒又麻。“做什么?”谢疏尽量保持情绪平静地问出这句话,但是不由自主得软下来的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好在徐怀砚是个傻的,听不懂也瞧不见。“大才子,我们可是一个宿舍的,整□□夕相对的舍友,关系不好是很容易影响心情的。所以为了咱们友谊长存,我决定来哄哄你。”徐怀砚说着,觉得这个床是在是太窄了,两个大男生缩在上面真的很挤,总有种屁股没靠上来的感觉,忍不住就往里面挤了挤:“哎你进去些,我怎么感觉要掉下去了。”谢疏默了一瞬,挪到最里面。想到他说要哄他的话,仗着熄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嘴角弯起一摸极温柔的弧度,郁闷了快一天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治愈了,连声音里的笑意都险些藏不住:“你说要哄我?”
“是啊。”徐怀砚说:“感到荣幸吗?”谢疏:“那你爬我床上做什么?”“靠近点,一个被窝比较好哄。”谢疏又想笑了。这个人真的很特别,明明都没有做什么,很多时候就靠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牵动他的情绪。他在考虑要不要提醒他一句,正常的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可没有“哄”这个说法,更别说钻对方被窝里哄的。“你以前也是这么哄别人的?”谢疏问得很自然,打定主意就算徐怀砚这次再说出什么他不喜欢听的话他也不会生气,只要以后多看着他点,让他把这些小动作小九九全部,只用在他身上。难得的是这次徐怀砚没有让他失望,黑暗里谢疏能感觉到枕边的人轻轻擦在枕头的声音:“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哄过别人,你是第一个,偷着乐吧。”“是吗?”谢疏又笑了,这回事真的没忍住,心情太好:“为什么?”徐怀砚这回明明白白听见了他声音里轻快得语气,跟之前那个低气压能冻死人的谢疏完全不一样。应该是气消了吧?徐怀砚想这样想着,把那些兰乐在他面前夸过谢疏的话全都翻出来继续拍马屁:“因为你人好啊,给我补高数,帮我上药,带我去医院,还给我店外卖反正就是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了点儿,不过不碍事,瑕不掩瑜嘛,我不嫌弃你。”“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不嫌弃?”谢疏嘲讽他。“倒也不用,心领就行。”哄人成功的徐怀砚松了口气高兴了,眼睛里神采飞扬,一边感慨他还真是好哄,一边准备掀被子起来:“好了,今晚任务完成,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晚安。”这就要回去。人好不容易主动上了他的床,谢疏是那种会轻易再把人放走的好心人吗?答案显而易见。于是,徐怀砚才坐起来,就觉手腕一紧,接着被谢疏毫不客气地又拉回去躺好,顺便重新整理一下被子他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他已经转过身来了,两个人面对面躺着,本来床就小,两个人靠得很近,彼此间的轻轻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会儿什么都看不见,徐怀砚就是感觉谢疏在看着他。气氛好像在往某个怪怪的方向去,徐怀砚迟来的少男心思终于让他生出几分不自在,微微往后仰了下头,徒劳地试图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故意忽视掉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干嘛,舍不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