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等打锣仔拉起裤子後熄掉菸从车子後头出来,就刚好看到刚刚那群戏弄完打锣仔的人,把目标放到矮小的阿桃身上,打锣仔见状,赶紧对目光移过去的腾哥说:「腾哥,时间差不多啊。」
「干啥啦!」面对打锣仔的叫唤,阿桃气正在头上,不开心的回话。
「为啥米!为啥米系我留下!明明就是番薯拉茂哥,螺赖巴和达宽在那讲没查就带茂哥看场面。我督头到尾没讲过一字,为啥是我负责!没公平啦。你大概巄安内!虾米都不给我做!不然我早有表现了啊!」阿桃听到打锣仔叫他留下,睁大眼更加不爽的跑过去抓住打锣仔喊出一堆不爽的话语,打锣仔不回应,只是板起脸来看他骂自己,最後阿桃才反应迟钝的看见打锣仔的眼神,立刻闭嘴吞了个口水,感觉自己做了
「干!干!干干!每一次都来惹打锣仔。我干你娘哩!就卖吼挖歹到机会教训依!」阿桃不爽喊到,对刚刚一切都很不满,番薯和其他人不说话看着打锣仔,打锣仔查觉到他们脸色不好,反而笑的走过来用全拳头去顶站在最前头的螺赖巴的胸,对大家说:「没歹志啦!他铳尬无聊就走啊挖没安那啦,准备几哩。阿桃、阿桃!」
「茂哥是南哥国外事业欸翻译,尖头大欸郎客。十几天前南哥亲自过来安排他,来温堂口就到现在。」打锣仔介绍我。听到我是南哥亲自带来的,这位腾哥的态度突然就变了一些,对我说:「茂哥是不?你叫我腾仔就诶塞啊啦,歹势度啊不知你,我台湾打招呼喀粗露,你这外国来ㄟ就卖尬我这俗人计较。」
「欸,腾哥问你赶快讲啊!长毛就表示一下啊。」我听见旁边几个人起哄,反而转头观察离我不远阿桃他们的表情。阿桃整个人气急败坏,番薯和螺赖巴抓好他,达宽把他嘴摀住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话。看到这画面,我不难想像,因为在堂口里我多少感觉出来打锣仔很照顾他们这群年纪最小的阿桃,除了帮阿桃买二手机借网路玩游戏外,也常照顾他带他玩,阿桃也喜欢打锣仔,而现在他看见自己打锣仔大哥被人侮辱,心中很难咽下这口气。
但腾哥已经带着笑意往阿桃他们那边走,阿桃眼神一脸正和我意的样子,握拳头,其他人见装就用身体把他挡住把他人堵在墙边。但腾哥似乎没放过的意思。
「我北区南哥欸郎啦,刚好帮南哥来看麦欸。」我露出笑容,搬出南哥。
「我灾,腾哥。」打锣仔说。
「腾哥,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茂仔,是新来欸。」
在我们这附近的地盘遇到那些小的,你就搬我北区阿南欸名号,应该他们都会长眼,不长眼不是新来的不知道,就是只疯狗。他们大哥通常我都认识,大家出来混还有交情呢,小弟就算不愿也得要听大哥安排,这就是「伦理」。先来後到、长幼有序,你在有能力还是得靠大哥来扶,我们的世界就是靠这种伦理交情义理来运作,当然翻脸,就大家一起难看。
「欸,上次嘿小汉ㄟ小朋友马帝欸内。」有人说。
「茂哥,多谢啦。」我看打锣仔对我弯下腰,我拍拍他的肩笑笑的说:「没啦,我看情形知道你可能是你顶面,你有你ㄟ难处,卡忍耐一下。」我对打锣仔说,替他打点气。
「喔,脱啊喔,来内裤拉下我看麦ㄟ……哈哈哈!毛多内,转大人喔。」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那刺满整只手的腾哥面前,对他说,白白净净,穿着衬衫的我身上什麽图画都没在身体上,看起来与他们格格不入。腾哥看到我一脸凶恶的挥手像赶狗一样跟我说:「你谁?走。」
「…………」旁边的人听到都在笑,打锣仔不说话斜眼偷看我,我见他耳朵和脸微微胀红,手不断的握拳在放开,我把头撇开走到车後头蹲下抽菸,我大概明白打锣仔那点点尊严,不想被我这外人看到他这样无力的一面。
欺善怕恶大概就是指这种的吧?我看着这位叫腾哥的人这样想。最後我只是对他笑笑伸出手,和他握手那腾哥找的二、三十位少年仔就跟着他们几个领头的离去。
我听到那群大男生一言一语在戏弄虽然块头比他们高,但还没成年的打锣仔。我偷偷的从车後看,就看到一群人的脚围住打锣仔,打锣仔的黑裤子一刷就掉在地上,参杂嘻笑声,我听到那些人一言一语的戏弄他。
「你留下,陪茂哥。」
南哥曾为我讲出这让我自己自保的话,对腾哥搬出南哥的名号,我见腾哥突然手就插回口袋,不爽的问我:「为啥南哥ㄟ郎欸来佳?打锣婴仔!」腾哥叫打锣仔的小名,打锣仔就被人推过来,腾哥一看他来就先敲他头才问:「关系不错麽!你诶盖南哥欸郎到顶?这啥小情形。」
「你看,他毛连上肚崽ㄟ,那架恶心。」
「坦白讲,这小子欸武器大又黑,可能常开查某。」
「打锣婴仔,安抓?帮你检查鸡鸡你郎不爽喔,来笑基哩後大哥看埋ㄟ…哈哈哈哈!你看笑尬那启智儿哩,好啊好啊,裤穿起来,脏东西收收欸。等一下你灾安抓弄後喔,等陈桑讲下,你就带你那群宝宝从後面冲上去,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