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了起来!那张脸,那张满是伤痕,让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黑脸,此刻正不带丝毫感情地映现在自己依旧朦胧的视野里。自从在明月松柏间那一场战役中如幽灵般悄然现身,活活咬死了好几头奴隶士兵,接着在几天前的那片密林里继续作恶,用利齿生取了几头散兵游勇的性命,随即又在自己发现前急速消失之后,那个被自己赐名为鬼首的吃人狂魔,此刻正握着那把在转瞬之间生生砍飞最后一个肩舆军人坚硬头颅的染血钢刀,再一次如同地狱死神一般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少年就那么如同木雕似的呆呆坐在血泊中,虽然在转瞬间就下定了血战到底,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但望着那个随时可能会扑上来,迅速咬断自己喉咙的恶魔,他一时间还是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这场实力悬殊到无以复加的惨烈决战。此刻在那片高高的悬崖之上,隐约传来的惨烈呼号厮杀声还在一刻不停地持续着,那是在孟正虎跳下悬崖前所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下,剩余的二十来头战俘在用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身躯拼死抵抗着叛军们一次次无比猛烈的进攻。这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猛战士一个个挥舞着卷刃染血的钢刀,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拼命为自己的主人尽量多争取到一点的逃亡时间。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此刻在脚边的那道万丈深渊之下,那个被他们一直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年轻主人,此刻却轮回般陷入了一次又一次万劫不复的生死绝境之中!望着那个如同一具体魄雄伟的巨大僵尸般死死盯着自己,乌黑的脸膛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的嗜血狂魔,少年咬着牙,悄悄伸出隐隐发抖的双手,在身边的草丛里神经质地四下搜摸着,暗中努力了半天却只抓到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将这个仅有的可怜武器牢牢握在手里,那个一向宁死不屈的冷酷主人却在一瞬间重新燃起了斗志,嘴角不由自主地牵扯上一丝狰狞的表情,染满鲜血的双眼中重新迸射出一道道摄人心魄的凛冽杀气。可是没等他鼓足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开始发动进攻,面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阴森魔鬼却突然弯下腰,出其不意地将这个尽管精疲力竭,但仍旧在顽抗挣扎的瘦弱少年一把抱起来,稳稳放在自己粗糙厚壮的宽阔肩头,随即迈开大步,一声不吭地就朝远处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幸存战俘所处的方向走去。一阵恐惧到极点的情绪猛地窜上少年的心头。但不管他怎么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拼命挣扎,挥拳舞脚地向鬼首发动一次次徒劳无功的猛烈攻击,甚至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用牙齿将对方粗厚黑壮的肩膀咬得鲜血直流,但那个吃人魔鬼却仿若没有丝毫感觉似的,依然不声不响地扛着这个近乎虚脱的小子,一步一步地在变成血泊的粗砺地面上无比稳健地向前行走。少年弯曲的腹部被鬼首用一只满是鲜血与伤疤的粗糙大手牢牢按压在他的肩膀上,两条修长的腿搭在他到处是蚯蚓状伤痕的胸腹上,尽管被对方用肌肉怒张的强壮手臂死死箍住,但依旧还在奋力地蹬动挣扎不已。这个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年轻主人脑袋低低地垂搭在对方伤痕密布的宽厚脊背前不停晃动,迷糊的双眼中只能看见下面一片片不断远去的恐怖血泊,耳中只能听见吃人狂魔那两条棕黑色的强健大腿擦过一片片杂乱横生的尖锐荆棘,所发出的一阵阵怪异的沙沙声。听在少年此刻的耳朵里,却如同宣判自己死亡之前的凄厉号角一样,让他狂跳不止的心尖一阵阵发颤。面对这种绝无生还可能的极端险境,一向冷静沉着的少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极度的恐惧与无边的寒意充斥着内心,让他整个人一下子从头凉到脚,绝望得连心脏几乎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尽管如此,这个天生刚烈的年轻主人还是没有一刻放弃求生的希望,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尝试着任何有可能奏效的反抗行动,同时也在混沌一片的脑海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即使最终难逃一死,自己宁愿抢先一步抓住时机拔刀自尽,也不愿意像那些手下奴隶一样,被身下这个嗜血狂魔用利齿毫无尊严地一口一口活活咬死!在肩上的少年越来越无力的挣扎踢斗中,鬼首终于稳稳地站在了那些面色苍白,但又在暗中试图找到机会发动反攻的战俘身前,两道仿佛能劈山裂石般的犀利目光冷冷地在面前这些随时可能会一跃而起的健壮奴隶军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最终落在了那头受伤最轻,体格也最为健硕的奴隶班长孟正虎的赤裸躯体之上。不等这些极富反抗精神的铁血战士对自己发起以命换命般的悍然攻击,这个阴森可怖的惊天狂魔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奇怪举动。只见他毫不费力地将那个依旧还在轻微挣扎着的虚弱少年,从自己已经被对方咬得皮开肉绽的黑壮肩头上放下来,再慢慢地将其无比稳妥地搁在了那个满脸戒备的青年奴隶军官宽大厚实的脊背上,再抓起少年那两条已经无力挥动的瘦长胳膊,越过身下军官粗厚广阔的肩膀,牢牢地放置于那两块磨盘般硕大发达,流满血汗的胸大肌上方。做完这一切,那个还是没有丝毫神情变化的吃人魔鬼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重重地踢上孟正虎那两条血迹斑斑的粗健大腿,用这种默不做声的暴虐方式驱赶着他站起身,直到看见对方将那个浑身瘫软的瘦弱少年不知所措地背起来站稳,这才一言不发地伸出两条黝黑健壮,满是伤疤的粗长胳膊,朝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