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铁匠狱警钉好了宏光的右脚後,并不立刻去钉他的左脚,反而拿起那小勺子,搅动铁锅里的金属溶ye,再搯一瓢溶ye出来,倒在刚才钉平了铆钉的位置,溶ye顺着铆钉与钉槽之间的剩余空间往下渗,冒起了一些白烟,他再加搯溶ye,直立溶ye完全淹没铆钉,凝成一半球状突起,他待溶ye稍为凝固後,再拿锤子猛力敲打,突起的溶ye半凝体便被他打平。他再将脚镣圈转180度,刚才向下的钉头变成向上,他也用金属溶ye将这边也封死了,这时脚镣的镣圈与铆钉已被金属溶ye溶为一体了,我也想不出用甚麽方法去卸下了。铁匠狱警取下裹着宏光右脚踝的布块拿掉,将铁钻移过一点,再将布块包了宏光已伸出的左脚脚踝,再将剩下的另一镣圈套上去,依样葫芦般便将宏光的左脚钉死及焊死了。钉好脚镣後,亚良他们便将宏光提起站立,并吩咐他靠边站,由於他仍戴着背铐,没法用手去提镣链,他只能拖着脚镣,吃力地迈开小步,一步一拐地挪过去,铁链刮在地上的声响,既沉重又刺耳。他走到墙边後,背靠着墙,盯着脚踝,不时移动双脚,去感受新钉死的脚镣。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宏光外,冷不防亚仁在我肩上一拍,同时听到他说:「到你了!」我登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也不懂得走过去铁匠狱警处,要靠亚仁推一把才能起步。走到铁钻旁,铁匠狱警已一手拿着一副脚镣,望着我说:「脱掉布鞋,坐到地上,把脚伸到铁钻旁。」於是我甩掉布鞋,巍巍峨峨的蹲下,由於戴着背铐,坐下时失了平衡,滚地葫芦的倒在一旁,我尝试坐起,但因为双手不能用,挣扎了几次也坐不起,最後还是亚仁帮了一把,才能坐好。
我坐定之後,按指示将双脚伸直,亚仁及亚良像刚才按着宏光般左右开弓将我按牢,铁匠狱警便将布块包了我的右脚踝,随即套镣圈、插铆钉,当他将脚镣移到铁钻上,手拿铁锤,预备敲下时,我突然像是垂死挣扎般,想将脚抽回,但亚良像是见惯犯人钉镣时的反应,一脚便往我脚胫踏下,令我右脚弹动不得,大声喝:「别动!」我想用手拨开他的脚,但双腕己被板铐牢牢锁死在背後,加上他们按着我,根本不能有任何动作,这时我才明白为甚麽进入了监狱,他们仍要为我们上背铐,原来是早已料到犯人钉镣会失控。铁锤「呯、呯、呯、呯」的几下,每敲一下,镣圈也传来一阵震波,震得胫骨生痛,我将要戴20年的脚镣已钉死了,我看着钉了镣的脚踝,悲从中来,眼泪也忍不住流下了,只能喃喃自语:「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