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严科和温文。严科正带着人在院子外围守着,接到电话就往主宅赶。温文尚在病床,得到消息也是一骨碌坐了起来,不顾周围人阻拦执意往洛家跑。
李修这才确认,这件事不是洛伦生又一次心血来潮的游戏。可惜等他再回去,一刻钟已经过去。他们庆功的小厅空荡荡的,来人丝毫不掩房间中的冲突痕迹,似有恃无恐。
他想起进大门时未见异状,洛伦生,和来捣乱的那个人应该还在房子里。他不敢给洛伦生打电话,害怕打草惊蛇。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洛伦生对陈明的第一印象是面相熟悉,与陈明面相相似的除了谢衣尘只有一个人。他还留意到,本来应该一直待在家里的洛意不见了,只是不知道是帮凶还是受害者。
严科和温文都还没到,李修只能一个人查探。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密室。
他刚在门口停下,手机便亮了。
是视频电话,来电显示是洛伦生。
李修微微皱眉,选了一张地上大理石纹路的照片做显示图像,然后才接起电话,手机上便显出一个狰狞可怖的面孔。
谢坚笑道:“小朋友,好久不见。”
李修恨道:“果然是你。”
谢坚手中拿着洛伦生的电话,得意地低头看了看地上两人。他知道时间不多,也懒得和李修寒暄,开门见山地将摄像头依次移向洛意、洛伦生和谢衣尘,问道:“你在找这几个人吗?”
他移动镜头时,刻意在洛伦生和洛意的伤处停留了一会,然后才停在谢衣尘昏睡的面庞上。从视频上看,那两人的情状自不必说,谢衣尘也看不出生死。李修顿觉半身血液凝固,威胁道:“你别动他们。你就算自己想死,也该替蓝龙和你别的兄弟考虑。”
谢坚莞尔:“还算聪明,这么快就想通我是求死来了。”
他顿了顿,道:“我也不跟你废话。这房间我研究过,除了门一个通道没有。你从外面开不了门,想进来,自己卸条胳膊。”
李修不理,放轻脚步在四周走动观察。不过他给谢坚看的只是张静态图片,谢坚便只以为他仍在思考挣扎。
手机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李修的脚步声不动,接着很快停下,不过同时传出的还有压抑不住的喘气声。谢坚笑道:“是严科来了?”
李修与严科对视一眼,都不吭声。
谢坚冷哼:“来得还挺快。看来我不能等了。”
李修心脏猛地一跳,便见视频中出现一把血淋淋的短刀,显然是伤洛伦生和洛意的那把。谢坚将刀在洛伦生和谢衣尘之间晃动,威胁道:“你自己考虑该怎么做。在你动手之前,每过五分钟这两人其中一个就得挨刀。至于刀砍向哪里,我不保证。”
闻言,李修和严科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他们知道谢坚最后一句不是恐吓,反正不管哪个死,只剩下一个都足够构成威胁。
严科跟随温文常年负责保护洛伦生,对洛家房屋结构比李修熟悉得多。他比划着告诉李修,正如谢坚所言,除了门,他们绝没有别的路可以进去。他看见视频里洛伦生的情况,便如心中神只被玷污早失了分寸,只差没有按着李修逼他砍自己了。
李修额头已浸出冷汗。不论他还是严科,衣服里都藏着短刀。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这把刀对付自己。
他拔出刀,正犹豫间,便听手机那头洛伦生喊道:“阿修,别听他的!我们再等等!”
跟着便是残忍的殴打声。李修的心绞在一处,他何尝不知谢坚要一条胳膊之后就会要腿,最后仍是得取洛伦生性命,可此时他无法可想。就算他们能让十万人把这里围了,谢坚不惜命又无牵挂,照样会拉着屋里其他三人陪葬。
谢坚终于让洛伦生安静下来,气喘吁吁道:“时间到了,你们说我该先拿哪个开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有谢坚悠然自在。他看看谢衣尘,又看看洛伦生,道:“也罢,这个再失血马上就得死了,没意思。我先动这个。”
他用手机照着刀尖,眼看要刺进谢衣尘肉里。李修咬紧牙关,仿佛是自己在受刑,谢坚却突然停了下来,森森笑道:“我怎么忘了,这迷药的效果一般,挨上一刀就该醒了。我得找绳子。”
洛伦生眼角跳了一下。
一手手机一手短刀,再拿绳子便不方便。谢坚想也不想,随手将手机扔在谢衣尘身上,只拿着刀去找绳子。
他扔得也很巧。摄像头正对着天花板,映出上面已散落的白漆。
李修一直盯着屏幕,突然,他发现屏幕上白漆脱落处动了一下。虽然随着谢衣尘呼吸吐纳,屏幕图像一直不是固定的,可这一下晃动,和之前绝对不同。
严科仍如热锅蚂蚁,什么也看不出什么也帮不上。李修心念数转,脚步缓缓移动至门口停下。
谢坚很快找来和绑洛伦生一样的长绳,准备俯身把谢衣尘也绑上。
他正要动手,便听洛伦生娇声道:“谢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