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警官才又把视线落到诊疗记录资料中的“权贵子弟”几个字上,他不禁眉宇微皱。
然后起身,往档案室走去。
已知被害人姓名,很快就能查到两年前四月份的该起案件。他翻阅资料,不出意外地发现记录中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于是,他又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另一边。
警员给韩家父母及江欲行放完了那个停车场监控记录相关片段后,说到:“没有您家孩子走出厕所的画面……所以,不会是他主动离开的。”
她看着这对教授夫妇的神情,也为之不忍,但该说的还是必须要说。
“还有,你们注意这个青年,他进入厕所的时候是提着箱子走的楼梯,离开时却推着箱子走的坡道,我们怀疑失踪人很可能是被该嫌犯用旅行箱转移走的。”
“案发现场做过伪装,应该是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说到这儿,她看了站得稍微靠后的江欲行一眼。
事实上,这位江先生在觉得等待太久进厕所找人的时候就是因为没发现异常,以为只是那小孩丢下他自己走了,这或多或少是耽误了一点最佳时间。
“合理猜测嫌犯在作案时心态非常冷静。”也很像个熟练的老手,这更靠近人口拐卖的可能。
杨母已经摇摇欲坠。
“我们接下来会正式以刑事案件进行侦查,需要对您和江先生再做进一步取证,您看?”
杨母抹去眼泪,虚弱地点了点头。
在她和江欲行被分别带往不同询问室时,坐在外面等候的韩父——这个本来儒雅精神的老教授抱住额头,弯下了不堪重负的脊梁。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韩父也被叫了进去。
案发当天并不在场的他,和他的妻子一起接受调查的,是事关“被寻仇”的可能。看他们对自家儿子犯下的事、他们儿子心病的由来究竟知道多少;以及失踪人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或者周围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乃至于,他们对那位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江先生的了解。
——目前,那位江先生仍有嫌疑。
江欲行那边,同样需要排查他的嫌疑。而比起上一次,这次更需要代入“复仇者”的角度来挖掘线索。
很多问题上次都问过了,得到的答案也没有变化。不过警方也不是没有新的发现:
再次问到对方在等待期间玩手机是在做什么,得到了“看学习资料”这个跟上次一样的回答之后,这回他们有意引导性地提问:“有跟谁聊天啊之类的吗?”
之前他们没太深究这个细节,毕竟那时候只是程序性地怀疑。而等人的时候玩手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实在不足以让人机警起来。
然后他们看到对方神色有些犹豫地,终究是点了点头,“有。”
他们眼睛一亮,还真有啊。“跟谁?”
会是那个鸭舌帽青年吗?互相汇报动态?
但这人没有隐瞒地承认了,可能性就低了啊……
“…我的一些客户。”
“客户?”问话的警员笑了下,“你不是送外卖的吗,跟买饭的客人还交换联系方式的?还是店家啊?”
“…不是,是我晚上的工作认识的客人。”
俩警员交换了个眼神,这含含糊糊的态度,还有“晚上”这个引人遐想的词,有猫腻啊这是!
于是,在一番追问后,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其中内情,包括江欲行不得不在牛郎店工作的原因。然后他俩就又交换了一个“卧了个大槽”且哭笑不得的眼神。
怎么说呢,一开始在他们眼里吧,一个是普普通通的中学生,一个是老老实实的打工人,结果深入调查后却发现人家还有老“精彩”的一面了,干嘛啊这是,演电视剧呢?
而虽说这位江先生是被迫进了牛郎店工作还债,但比起原来那种干净平凡的老实人背景,接触这种灰色产业的人难免就会让人觉得更容易成为不法分子,而且他还高额负债呢!
不说寻仇的可能了,人口拐卖跟这人有关的可能都更高了。
但是吧,这人又着实老实,这种没罪都能让他黑上三分的内情他可是就这么交代了——虽然之前是有所隐瞒,但他们其实不难理解其中苦衷。
甚至连聊天记录说让看就给了,只请求了他们别外传,毕竟需要保护客户隐私。
别说,这人跟他那些客户的聊天尺度意外的矜持得体,不知道的以为是好朋友都完全没问题。就这,在他们浏览聊天记录的时候,坐他们对面的男人都还垂着脸,流露出了他的不自在和羞惭。
不难看出,对这个老实本分而且就这个年龄而言应该还比较传统的男人来说,干这种出卖性资源的工作是一件很不正当的事。
虽然他们应该保持客观公正不带私情,尤其对方还有嫌疑的情况下,但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油然而生出一种正面的情绪来看待这个男人了。
“他们一家不知道?”警员颇有些诧异地向江欲行确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