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他没再回屋,径直出了门。
……
方黛是弹完曲子,抱着琵琶下楼时,一眼相中青年的。
青年那时候孤零零坐在门侧阴暗的角落里,只耳上的两枚银圈发着暗光。他闷头喝酒,听见声响,也扫视过来,与方黛的目光会上。
并没有什么交流,方黛将怀中琵琶交给小厮:“你们先走。我晚上有事,不回去了。”
而后她背着手,也往门外走。只是路过青年的那张桌案时,屈指轻敲了两声。可是在这为赏美人,谁都不动筷的寂静中,那两声,好似雷劈。
大家今天坐在这里,打扮得油头粉脸,不就是为了这两下能敲在自个儿心上吗。可惜给这后来居上的小子抢了去,有人不耐烦,暗骂出声,给有见识的人嘘声提醒。也都是聪明人,立即明白这位有来头,立马噤了声。
待方黛莲步挪出门,青年仰脸将杯中的酒喝尽,撂下酒钱,也起身离座,衣角划过凌厉的弧度。
“你身上这味道,真是好闻。”关上门,揽住青年脖颈时,方黛将脸从青年颈窝里抬起来,举起眼睛笑着问:“怎么称呼你?”
她高挑,头顶都与韩临的眼睛齐平,轻而易举将韩临推在门上。
韩临撩了撩她给夜风吹乱的头发:“我姓韩。”
方黛顿时收了纤臂,挑眉:“难不成你想我待会到床上,叫你小韩?还是老韩?”
再猪脑子,韩临也知道她不是在询问哪个称呼合适,想了想,编出一个:“韩溪。溪流的溪。”
也是临溪的溪。临溪于韩临恩同再造。
“韩溪。”方黛念道,转身到镜前去卸耳上头上的珠饰,指挥他:“你先去洗洗。”
一通收拾。
脱衣服前,联络感情那一关——
“你怎么知道我的?”
“前些天你躺在那株山茶花下,我看见了。”
方黛长眉轻皱,一双媚眼在韩临脸上打量:“那怎么可能。我要是在人群里扫见你,怎么会记不住。”
“我在远处的楼上见着的。”韩临说完,又问:“我可以亲你吗?”
方黛凑近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和韩临的嘴唇之间。
“说一个你的秘密,做交换。”
韩临拧起眉宇,凝神想有什么能拿出来说,便察觉唇边香软的一触。
方黛捂住脸滚到床的另一头,笑着说:“哎呀,太近了,没忍住。”
原来挽明月喜欢这样的。韩临暗想,那怪不得他嫌弃自己了,自己在床上他妈的跟块石头似的。
韩临今天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根据挽明月喜欢的这个姑娘,瞧瞧自己都做错了什么。
“你是干什么的?”方黛从床榻中抬起粉脸,长发松乱也仍是美丽的。
“杀人的。”韩临下意识回答,见方黛笑意微凝,马上又说:“最近不杀了。”
方黛拿过他的右手,白若削葱的指尖在虎口处的茧上摩挲,然后扯着他,引着他的右手探入自己衣内。
方黛的胸一掌甚至握不住,韩临捏着不松手。
方黛笑笑:“喜欢吗?”
韩临:“嗯。”
待韩临的手指被女子的体香浸染了,方黛抽出空来,同样把手从衣角伸向韩临的小腹。一摸,眉头微皱,满脸疑惑。
韩临知道她这是为的什么,揉胸的手僵了,讪讪地拿出来。
因为这段插曲,韩临起初不肯脱衣服,方黛脱得不着寸缕,他遮得严严实实。最终还是方黛扮了个黑脸,韩临才勉强脱了下来。
却没想到方黛先伸手抓住韩临的屁股,笑眼弯弯:“看不出来,好大哦。”
韩临原本在为自己小腹没练出块垒不自在,再听她这么讲,俊脸一下就黑了。
他从不觉得腹肌离自己远,在他印象里这东西好练的很,他从十五六岁开始就一直有。这一年也不知道是先后的几次伤太毁根基,还是其他缘由,要花从前几倍的努力,才能保持肌肉。分明他食量没变,又到处奔波杀人。
容易挂肉,挂肉的地方却很不均匀,全集中在屁股和大腿上,按上去软得韩临发毛,裤子全换过一遍。
尽管如此,年前他还是靠着努力,保持住了一贯的肌肉线条。只是和魏紫那一场打斗,伤了腰腹,一共也没躺几天,可就这样,努力的成果轻而易举的全部消失没,他最近也没心思练,才给姑娘看见这样平淡的小腹,真是烦。
临了,韩临想起来,照常问:“你干净吗?”
方黛劈手就是一巴掌。
人家抡琵琶的,手劲不容小觑,韩临嘴角立马溢出血丝。
方黛怒目而视:“嫌不干净你还来嫖?还来约?长脸了?”
韩临舔净唇角的血,忙低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顺道在心里替挽明月记下一个讨厌自己的点——事前问他干不干净。
可方黛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