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两坪不到的密闭空间里,四面的墙壁铺上了软式的海绵垫,是避免受刑人撞墙自杀而设置的安全措施。任何多余的物品,因为其都可能会被用来当作自残的凶器,所以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杂物。
黑暗的房间里,唯一有的景象是一个裸男卷抱着一幢有些霉味的军毯。
自从再次地攻击了文斌之後,正皓立刻被关到这间完全密闭的牢房。此刻视线所能及的,是透过门缝闪进的些许光源,正皓不知道这次会在这种环境下待多久,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毯子睡觉,等待放饭的时刻。
不知道已经被关在这与世隔绝的房室里多久了,他只知道吃过了六餐,睡过了N次,醒了又睡。
有人送饭来的时候,算是正皓唯一清醒的时刻,因为房门的短暂开启,是正皓对外唯一接触的机会,尽管只是短暂的光线乍亮,尽管只是牢门开启时大量窜入的新鲜空气,尽管来者只是个被限制不可对自己交谈的小兵。但是这些对正皓来说,都是身处在密闭的空间里,唯一拥有的变化时刻。
『学员一二一!头朝墙壁趴下,双手放後面。』这是每次小兵开门前必喊的命令,自从上次的攻击事件,让正皓被判定为有攻击倾向的人,所以每次开门进来时,必定要正皓趴下後让小兵上了手铐,然後才把饭菜送进来。手铐一直到小兵离去关门前,才会再次的解开。
用餐前,小兵会先递给正皓一个塑胶桶子,这是正皓一天三次的生理解放时间,错过了,就必须等到下一餐,才有再次大小解的机会。
於是正皓只能赤裸地在小兵面前解决了尿尿的需求,由於双手後铐着,正皓很难对准尿桶,只好跪着张大了双腿,好能对准着桶子排尿。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用这种难为的姿势在小兵面前小解,其实是种莫大的障碍,第一次的时候,正皓尽管腹下充满尿意,却一滴也尿不出来。
然後就连最隐私的大号,也是在小兵的监视下蹲着排泄在桶子里,完事後再由小兵带走处理掉。由於没有马桶坐垫,正皓只能用丑陋的半蹲姿势,将粪便对准了塑胶桶排出,狰狞出力的表情在小兵的监视下无处隐晦。正皓学会了闭上眼睛不去多看,因为不敢去面对连这种最不堪的大号动作,被人观看的窘态。
其实最让正皓无法接受的是,每次排便完後,因为双手的反缚,无法清理便後的肛门,於是只能头顶着地面,跪着张大双腿,翘高了屁股,让小兵持着卫生纸在自己的男人後庭私密处擦拭清理着。
同样地因为反铐着,用餐变成一个大的问题,无法用手抓食,於是正皓只能跪趴在地上以口就碗,如狗般地吃着不怎麽美味的饭菜。
如此这般的模样,曾经几度,正皓错觉着问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个带过兵的军官,甚至问着自己,究竟还算不算是个正常人了。
尽管多麽难堪,但是这个与外界接触的唯一短暂时间,却也变成正皓长时间被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唯一可期待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