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身姿极其潇洒,绝对能迷翻赤城所有花痴少女,而最令人震惊的则是当他身子扶摇直上越来越高,高的好像要飞起来时,众人才发现为何他总是能躲过那些刀锋,只因为他是在踏雪飞舞.
那些刀仿佛变成了一张网,当头罩向地面上的乔天.而乔天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从原路返回,於是他抬起头,看着眼中越来越近的那扇刀网,因为面临绝大危机而心神骤宁,身周时光似乎因此变得缓慢起来,那些刀锋如同砍进水中变得凝滞许多,身後则是有些虚幻的轨迹.
雪花在空中飘飞,乔天踏雪而舞,要取他性命的刀再如何多,其密集程度也永远无法和空中的雪花相媲美,所以每当乔天需要在空中改变位置时,他的脚下总有雪花飘过,每当夺命刀锋砍杀过来将他逼入绝境,他总能在空中如履平地.
看着那些轨迹,乔天的眼中越来越明亮,似乎在黑夜之中出现了一盏明灯,然後一个念头从他沉寂到极点的心底浮上脑海,指引着他做出了他以前无法理解的事情.
临死亡,仿佛天上那不可知的超然存在愤怒与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蔑视,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
既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屑,所以哪怕真的神明显灵要收了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刀去反抗,无论在那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面前他的这个举动会显得多麽幼稚可笑,他依旧回去做,就像当他面对亲姐姐的质问,依旧会痛斥自己父亲的不是.更何况此时此刻正在朝自己飞落的只是几把刀,几把十分普通的刀.
乔天掠回马车之前,微低着头,沉默面对敌人.
凄凉月色下,好一场大雪,乔天脚尖轻触雪花,於是翩翩公子於浊世中出尘,於夜雪中飞舞,而雪花坠落,却依旧飘渺洒脱,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乔天的踩踏,一如它降世之初那般无羁,一如踏雪而过了无痕,只是此雪绝非地上有,它飘舞在空中,绝妙不可一世.
於是在众人眼中,那个年轻人似乎突然进入了某种言语难以描述的空明状态,然後体型匀称的他似乎突然不再有任何重量,在旁人的惊呼声中,踏雪而上.
刀光在月色下骤然明亮,那雪白而散发着寒芒的刀面十分耀眼.这些刀不是什麽吹毛断发的宝刀利刃,执刀的这些人也不是什麽绝世强者,无论刀刃来临的速度还是力量都称不上恐怖,但是当这些不强的刀汇聚到一起,从四面八方而来,情形则完全不同.
乔天不知道在东北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丘,山丘上有一棵枯树,树下停了一辆黑色的马车,他也不知道东南方向有三个人静静的站在雪地上,沉默的看着这个方向,他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疑惑之後是警惕,警惕之後的乔天眼神再度变的淩厉,但是他没有过多的去考虑那些人是谁,只是看着处在自己脚下的那些人,看着月光照耀下他们脸上的震惊和警惕神色,脚步微动,从他们的头顶飘了过去.
刀锋如海啸席卷而来,但是那长相俊朗的年轻人似乎未卜先知,旁人眼睁睁看着那刀即将落到他的身上,而他总是能妙到巅峰的或移动一寸或停顿一分,以极其诡异却又美妙到令人痴迷的身法躲闪而开,就好像他浑身没有任何重量,而那些刀身剧风缠绕,所以当他和刀锋相遇之时,他就像此刻漫天飞舞的雪花,迎风而动,一动惊天下,灵妙不可详述.
不过当他身形移动时,那种空灵的感觉就不复存在,他的人仿佛也有了重量,不过由於先前那一幕太匪夷所思,那些执刀的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举刀去封乔天的退路.
乔天不敬天,他不相信命运的安排,所以他在赤城中对苦行门徒的所作所为极尽冷嘲热讽,用自己的言行述说着他对原罪之说的嘲弄,对天地神灵的蔑视,或者说对这个世界上身在最高之处的那些人的不屑.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潇洒的腾飞而起,甚至生出了错觉,以为那个人会一直这样飞下去,飞向那轮明晃晃的月亮,而乔天的眼中再没有任何外物,没有雪花没有刀锋,只有悬挂在天空从而显得有些孤独的明月,直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耳中隐约听见了一声轻咦,神识中隐约感觉到了一丝阴寒到极点的杀意,於是他低下头,不再留恋那种空明玄妙之感,若有所思的向东北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又向东南方向看了一眼.
杜海由於害怕没有看到先前那一幕,等到他发现身周的人有些异样时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副官已经落马,而那个让自己当众丢脸从而恨到骨子里的臭蛮子正举着刀站在马车前.
”操你祖宗的敢玩老子!你们还愣着干什麽!给我把他剁成肉泥!!”
只见乔天收刀於背後,身子如同被风吹起,飘然面对如网般扑面而来的刀雨,然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如同浓墨重笔下要透纸而出的那令人极度震撼的妙笔丹青,以绝不可能的雅俊姿态躲过一柄又一柄刀刃.
乔天不知道他的潜力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他只是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麽声音在指引着自己去跳,去躲,指引着他如何呼吸,如何将体内磅礴无拘的内息流转至身体的几个部位,而他则恍惚的随着这个声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