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
榔头扶好铁虎,坐在地上汗水直流,忍不住骂道:“操,块头长那麽大,有个屁用!”
榔头看着铁针上的黑色血块,就听老朱战战兢兢的道:“小兄弟,这这。。。这解药的事?”
老朱千恩万谢带着板车往城外走,那些百姓看在眼里没说什麽,毕竟谁愿意跟一群死人争啊。
“哎。”老朱连连点头,靠近了一点。
乔殁在心里摇着头,这麽久以来,目睹明坤麾下各色人的脸孔,早将这群人看的极为透彻,觉得他们尖酸刻薄的好似山村中的小人物,为人处事无不彰显着不够大气,明明是男儿身,却跟骂街泼妇一般令人作呕。
榔头脸上再无畏惧的神色,他坏笑的拍了拍老朱的肩膀,戏谑道:“呦,老朱出马果然不同凡响,这随随便便就出了城。”
老朱唉唉两声,满脸讨好。榔头也懒得再逗他,随手从老朱肩膀上拔出一根铁针,铁针不粗也不长,但是上面黑乎乎的,看着好像涂了些什麽东西。
回家吧,回家在逃亡的路上,年轻人撑起自己瘦的让人心酸的身躯,带着两个不得不救的人,勇敢的注视着前方,然後驾马而起,马後烟尘滚滚,马蹄铿锵有力,为了生的希望,永不回头。
乔殁一言不发的靠在赤绝身上,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天威军副统领周磊说的吐沫横飞,大抵上就是抱怨夏天都到了,前线双方已经有了几场小的战事,但啸虎迟迟按兵不发,简直是岂有此理云云。
申屠殇眉头皱的好像山川,脸白如纸,气息微弱,要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看着就像死了一样,哪里回得了话,榔头也没指望申屠殇给点反应,回身扛起铁虎。
等走了约莫十几里,上京完全隐藏在夜色中後,老朱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那个年轻人。
榔头把针一扔,坏笑道:“想要解药啊?”
这段时间明坤和明成武极为明智的退居北谷城,美其名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二人坐镇後方好准备辎重。
奈何乔殁态度坚决,一拖再拖,自那日他在明坤面前放了狠话,烨貊这边的人也不敢逼得太狠,只是周磊无疑很上道,什麽尖酸刻薄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却偏偏没有到真正翻脸的地步。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实际吃亏後在言语上找回来,如果乔殁或者啸虎别的军官一怒之下干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烨貊一边就有借口生事。
“这食物和水还能用吧?”榔头有些不放心,毕竟跟屍体有些接触,然後没有得到响应的他发着牢骚。
出了城,城中那混乱的声音被城墙一挡,顿时清净下来,似乎两重天地,老朱满头是汗的抽着马鞭往西郊冲,路上遇见两拨凶神恶煞的骠骑军,不过那些骑兵一看老朱身後的屍体山,都纷纷避之不及。
乔殁皱了皱眉头,不再沉默,手指微微指了下周磊。赤绝骤然发难,那比骏马还要硕大的恐怖身躯猛的弹了出去,一掌将周磊按倒在地,血口微张,刀刃般锋利狭
乔殁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心思也没放在对方身上,入冬後双方战事一停,对方也找不到借口来生事,现在雪一化立刻就蹦了出来,似乎已经憋了几个月的恶狼,巴不得一口将自己吞了。
铁虎没有反应,榔头叹了口气,等回过气来,把屍体下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和水取出来,又踢了踢地上的老朱,老朱也是没反应。
榔头撇撇嘴,一掌切在老朱脖颈上。老朱应声而倒,榔头却苦着脸,甩着手掌。这以前手刀挥起来多麽随意,现在打个死胖子手都红了,欧阳逸,我操你全家!
这铁虎可就不像申屠殇瘦的好像只剩骨头了,那魁梧的大汉压的榔头气都快喘不过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到另一匹马上。
榔头心头流着泪,身心十分疲惫,但是看着那两个人,仰头长叹一声,翻身骑在申屠殇身後,牵着铁虎的马,最後回头看了眼远方的上京,然後收回了玩世不恭,看着前方,有些严肃的道:“回家吧。”
看着眼前如山的屍体,榔头目光在板车马匹间扫来扫去,复又盯着昏迷不醒的申屠殇思索了一阵,然後唉声叹气的下了车,将申屠殇扛到一匹马上,嘴里嘟囔道:“头儿,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你说这死胖子怎麽就那麽巧的撞到咱那小院来了呢?”
所以在来了几次後周磊已经变得肆无忌惮,不经意间说了句:“你家三王子早死了,你们要等到什麽时候。”
榔头一边将欧阳逸全家问候个遍,一边急死忙活的从身後屍体堆中翻来翻去,将申屠殇和铁虎给拨了出来。
“你们两个就睡,使劲睡,老子一会路上全吃光喝光,让你们睡,我告诉你们啊,你们两个欠老子一条命,老子四肢就剩一个正常的了,饿了六个月临到走还累死累活的带着你们两个祖宗,我容易吗我?!”
赤绝一直安静的窝在地上,对周磊的声音无动於衷,一个冬天座狼军出奇的安静,所以难免某些人自以为啸虎只是一群纸老虎,也就敢在言语上硬气一些,实际没有半点骨气,根本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