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停止了,盘子在台上满头大汗,不分舞台上下每个人都喘着气,这时全场安静了下来,盘子突然就说话了:「今天很高兴大家可以来听我们石虎斑的小型演唱会……」
「……虽然有很多台下的老面孔已经听过很多次,但是抱歉我们还是要为新加入的「石虎迷」们再说一次,石虎斑一开始其实是两人吉他团体,一开始是为了「抢救台湾石虎募资计画的公益活动」所诞生的团体,便一直沿用到现在,我们持续希望用歌声让大家可以关注台湾濒临动物的议题,也固定将款项捐赠给需要的公益团体组织。而当时刚成立时我其实只是个想耍帅玩音乐把妹的屁孩,直到後来我那团员跟我提起,慢慢告诉我这议题为什麽重要,我才渐渐的觉得……」
「虽然我们有钱可以干很多事,但没有比花钱做有意义的事更让人爽的了!」
盘子说完,台下许多人拍手吹口哨。台下的潘宗翰也对着台上的黄合拍手,其实当初他也没想到自己跟黄合可以走到这步,两人创作出来的歌曲可以在网路和现场受到大家那样欢迎。这时盘子继续说: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很像石虎,眼睛大大的然後个性阴晴不定,常常他因为自己的身分被许多人完音乐的人觉得很可怕格格不入,但他其实是一个很在乎周遭人,跟他外表不一样是个很温柔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伤到的人。有一天他突然说不弹吉他了要去当兵,人就跟石虎一样突然消失在新竹的栖息地,我们怎麽找都找不到他,正当我们都放弃的同时,有一天他又跟石虎一样突然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跟台湾动物学者一样开心大叫!」
盘子越说越大声,这时一盏聚光灯突然照到潘宗翰身上,潘宗翰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安排,他看到旁边在控音室欧哥、台上的盘子还有其他队员都在对他笑,所有人都在看他,场地有几人惊呼,还有人直接就叫出声叫着潘宗翰小翰!一阵骚动中,盘子说:「干!你还在等什麽?上来啊!各位给点掌声!这位就是我那石虎好朋友!石虎斑乐团的创办人!小翰!……小翰、小翰、小翰!」
这时全场都拍着手喊着小翰,潘宗翰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他团员竟然来这首要拱他上台,这时潘宗翰没想到的,自己被旁边番薯给推了一把,他看了看番薯,番薯笑笑的跟番宗翰说:「歹势,辅ㄟ督啊哩尬盘子哥出气息,音就嘎挖共啊,挖马卖听哩低台尚秋瓜!」
番薯跟着大家喊着小翰!小翰!潘辅导长没办法,只得摸摸番薯的头,走上台,台下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盘子把主唱的位子让开,要潘宗翰站到中间来,将事先准备好潘宗翰背来的吉他拿给他。
「嗯……呃…那个各位好,我是石虎斑的小汉。」
台下传出欢呼声,远处还有人挥手喊着:小汉!欢迎回来!举起自己画在手臂上的石虎花纹,潘宗翰看到了内心激动,盘子捏了捏他的肩膀,他知道潘宗翰感动的原因,那是他们第一次现场为了援助石虎募款,在手臂上画上跟石虎一样的花纹举手跟大家说起「石虎保育自治条例」的重要。还有人记得,原来一直以来还有人记得他、记得他的表演。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弹吉他了,原本是想在默默的在後面看有没有机会帮忙弹几个合音,但是被我这损友拱到台上,我只能献上一些以前我还记得石虎斑创作的老歌,希望你们会喜欢。」
说完潘宗翰开始调音,调好後起了一个音,後面的蕾米立刻用爵士鼓回应一段,鲁蛇接下去,潘宗翰有点意外已经多年没一起练团,不知道为时麽这个时刻大家都知道他想弹哪一首,盘子抬起吉他直接用一整段回应,又是鼓声,这时潘宗翰可以看到他的团员,这些陪着他一起弄音乐不务正业之徒,那些直白的回应,让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双重吉他声、鼓声、贝斯还有其他混合声,欧哥一听立刻知道是哪一首,喃喃的说:「好怀念,有多久没在这里听到这首歌曲……」
番薯看着那站在台上对着观众拿起吉他的潘辅导长,他有点紧张,要是自己站上去一定坚持不到两秒就想逃下台,而他的潘辅ㄟ(辅导长)不是,他弹出声音加入盘子跟其他队员,然後所有声音融为一体,逐渐的越来越契合,然後潘宗翰对着眼前的麦克风唱出这首有纪念性也是盘子教会他的第一首台语歌……
惦在五坪的房间─异乡的过客,黯淡的月色─忧愁的月光──
坐在眠床上─归冥袂冻困──看着窗门外──城市的路灯──
节咒越来越快,有如爬楼梯逐渐奔跑上楼,番薯听着潘宗翰的歌声,心脏跟着蹦蹦跳,点着头,注视着他眼前的辅导长。他听过这首歌,潘辅导长有时候会哼,虽然他不知道歌词是什麽但每次听潘宗翰哼起旋律也会跟着哼着调,潘宗翰听见就笑笑的问他说:「你怎麽知道这首歌?」
「听哩哼柜就对勒哼啊!)」
「利喔!可然必挖咖劳秋瓜。」潘辅导长说。
慢慢来到厝尾顶──搁点一支菸──
心内有怨切──不知安怎讲详细──
快速而剧烈,节奏扫过番薯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