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挂的壮硕汉子被清烟放血止血,在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明华,他直向清烟问明因由後,向萧无怅言道:「萧施主,多有得罪。」
「不,是在下鲁莽,误伤道长友人,若有在下棉薄之力可弥补之处,还请告知,以减心中愧疚……。」萧无怅歉然道。
清烟则向清风请求,说:「师兄,我以续命缝魂法让这小子延命,但无法治癒,得靠你了。」清风一听到缝魂之法,颇为讶异,但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金针疾出,没入明华天灵。
「金针渡劫,七七四十九;缝魂续命,十殿笑阎罗。师弟,你这一缝魂,得罪神鬼不小,日後祭法遣阴兵鬼将助你法事已不成了,天兵神将也不会回应你,道法算是废了一半。」
清风惋惜,可清烟释然,他说:「冥医昔日救命,无以为报,仅能保全其传人一脉,延续冥医神技,我这道法虽已缺,但功德圆满,倒也值得。」
「哈哈哈哈……,师弟能如此透彻,反倒是我受教了。」清风朗笑作揖道。
「师兄别揶揄我了,你方才那一针可是四十九针第一针?」清烟问道,顺便替明华搭脉,见脉象平稳,稍稍放了心。
清风扬手解了萧无怅要穴,还他自由,也让他整理仪容穿戴整齐,这样比较好说话,清风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点头道:「嗯,第一针,灵台映天窍,打开人魂肉身的潜力,以自身真气魂元修复损伤,日後每一日同一时入针,第四十九针方功成,期间不能中断,否则小施主命休矣。」
萧无怅穿妥粗衣,一袭不修边幅,浑身粗野却不见轻浮,格外另有沉稳武风围绕於周身,伤势初解便恢复如此,若痊癒则可想而知。他走到床边探看明华,虽听见清风与清烟的对话得知明华暂无大碍,心下稍宽,可不敢大意,仍询问清风与清烟道:「两位道长,萧某无意伤人,只道一有意识睁眼却见这……,是以未明究理之下出手过重,伤了小兄弟,此事萧某一肩担起,可方才听闻道长言及四十九日过程中仍有变数,小兄弟身家安全由萧某周全,但伤势可有其他良药医方能从旁辅佐,让身体好得更全?」萧无怅诚恳以对,面露忧容关怀之情,不似矫情做作之辈,藉以换得原谅而脱身,清烟觑着眼前这大名鼎鼎的用剑高手,风范不同一般,对於萧无怅的提问,他则是笑而不答。
清风沉吟了半晌,才应道:「现下阶段经历渡劫与缝魂,若要外力再介入辅助,则需一珍贵药引,其余药材,清烟师弟那儿应有。」
「不知是何药引,萧某愿去。」
「这事贫道出面处理较为妥适,萧施主名响天下,虽消声匿迹已久,也是难掩风采,复又日前与人缠斗受创,想来对方也并不好受,恕贫道多言,观施主身上余伤未癒,其残劲藏而未散,初判应是欢吟楼剑法埋劲手法,再由剑伤判断,切口细而皮肉不翻,划痕线条略有偏弯,可知兵器特殊,综此得知,应是艳白华此人所伤,但不知艳白华人他……?」清风仅是初入屋内瞥了萧无怅一眼便有此心得,见微知着的观察力,让萧无怅心下颇惊,再闻及艳白华之名,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但隐而不发,此情景清风与清烟自是看在眼里。
萧无怅娓娓道来:「我与欢吟楼素有恩怨,其副楼主艳白华多年之前为了神锋排名不时的向我提出挑战,但仍旧为我所败,如此反覆我也厌烦,故而离开中原回到故里简居,孰料这妖人寻踪而至,竟领大批人马来犯,滥杀无辜,残暴不堪,只为逼我出面迎战,可那时我并不在故里,而是外出打猎砍柴,回到那里见到满村遭灭,伤痕手法一见便知是欢吟楼所为,遂前去兴师问罪,途中遇艳白华挡道,只为求一战,我与他交手後,中了他的『寒风起天末』剑意,也算我大意,没料到他功力精进如斯,才吃了亏,但他也被我一剑斩落,命丧黄泉。」
清烟听至此,接着问:「那一剑,应是沧浪剑技,若无错,应是你的成名之招,破浪裂惊涛。」
「道长怎如此问,莫非……」
「日前我撞见了艳白华屍首,找了块隐密之地埋了,现下欢吟楼应全面搜寻他们家副楼主下落,哈哈哈哈……,屍身上的剑痕应是你所致,那种磅礡剑意,舍你其谁,不过这招式背後似有古怪。」清烟侃侃而谈,可说得萧无怅一脸心惊,又一脸狐疑,清烟继续说道:「你以前应不是使剑之人。」
此言一出,萧无怅大骇,清烟见其反应,更加确认揣测无误,是以再问:「是枪吧,百年前有一枪技高手,一手枪法出神入化,无人能及,臻至化境,境界之高,高不可攀,此枪法特殊之处乃是其重量,非练有与枪身能配合的心法断不能使,你虽使剑,可剑路有枪法融入其中,抡招变化超出剑法所及……」清烟待要再说,被清风打断,言道:「哎,师弟,再说下去,连我们的岁数都要让萧施主吃惊了。」
萧无怅早就对这两人的年纪有所疑虑,尤其清烟提及百年前的枪法,言谈之中甚是熟悉,似是目睹过,可观其二人面容,也只不惑之年,若照其所知真论起辈分,二人合该是他的师叔祖之辈,竟有人能活到这岁数,算算也百年有余,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