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怔怔站在原地半晌,唐禹哲发现自己的怒火好像撞上了冰墙一样,带着冷冽的气息回扑,轰塌了自己。人生里头一次像这样的六神无主,他不明白为什麽前一刻还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转眼就失去了自己倾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
头脑中乱哄哄地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唐禹哲下意识地坐到了亮着的笔电前,想像着汪东城是怎样像自己一样坐在这里,满怀恨意地做出那种违背他本性的事情,目的只是想要将自己彻底清出他的生命。
从没体验过的绝望和痛苦交替蚕食着唐禹哲的心脏,然而清醒的神智却让他只能默默不断体验着那锥心的疼,似乎此生再无望得到救赎。
目光淩乱地投到邮箱里一份旧的监视报告上,他好像强迫症般打开了它,附件相片的Title日期显示这是汪东城去汪记的那天夜里由自己派去跟踪的人偷拍的,他的视线茫然凝聚在汪记外景上,记得那天自己因为知道对方的行踪,就没有仔细看这封信,然而此刻,他突然注意到,在汪东城停在屋外的白色机车旁,有一个蓝色不规则图案。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了几按,唐禹哲将那相片放到最大,终於看清了这黑夜中隐藏着的真相——那片蓝色,原来是一架机车躺倒在地的半身图像!
死死地盯住这画面,唐禹哲不由得联想起汪东城翌日清晨的回归,之後的着凉症状和他戴起围巾“保暖”的情景,突然觉得心再次被烙铁烫过般灼痛起来,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他霍地起身,将笔电抓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掌心密贴在一起,热热地,好像同时捂着两个人的心。炎亚纶看了看身旁仰头看着电梯显示灯牌的汪东城,笑意像水波一样在他眼中和唇角漾开,然而,跟他一样,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手握得更紧,紧到骨头都被捏疼,却不肯先松开!
[等我下,我去取车。]终於到了一层,汪东城低声说着,手晃了晃,似乎在让对方放手。
[喔]恋恋不舍地放开,炎亚纶在他转身的一秒突然问,[是去汪记吗?]
停了下,汪东城的唇边突然闪现一个弯角,[去我家吧!很久没陪我妈妈了!]
[啊?喔!]虽然有点失望,炎亚纶却觉得汪东城那个表情里有种莫名的暧昧,於是眨着眼睛想啊想地走了出去。
各自驾着机车,炎亚纶抢在汪东城的头前,不停地回望他,还特意用目镜在他的白色ZR上梭巡着,明示自己目光焦点样,唇角更撇开傻傻的弧度,无声地笑着。
很快明白他在想什麽,汪东城忍不住撇了他一眼,大声嚷出来,[看屁啦你!这车我要了!你有意见吗?!]
使劲摇了摇头盔,炎亚纶哈哈笑着提高了速度。
[干!]好笑地皱了皱眉,汪东城加大油门追了上去——这小子有没有搞清楚去的是谁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