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来!]抢先打破沉寂,炎亚纶反应敏捷地将甜瓜接了过去,转身的瞬间,飞快地瞄了眼汪东城。
[妈~]汪东城则正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加长的尾音令简单的招呼染上了说不清的含义。
[…哦?…好]漫声应着,从刚刚就显得有些迟疑,汪妈妈的视线茫然顺着炎亚纶的动作落在他正在龙头下冲洗的手上,猛然又是一个怔楞,停滞了几秒後,她突兀地转身出了厨房。
[…要不要去看看?]待她离开,炎亚纶才又转回头,凝视着视线落空而无语伫立的汪东城。
[嗯…]抿了抿唇,汪东城抬眼看到对方手上拿着洗好的甜瓜,突然说,[帮我准备个盘子],随即将瓜拿了过去放在一旁的台面上,抄过刀,熟练地三两下刨开,再切成一片片的样子。
[什麽?…噢!]看到他的动作,炎亚纶很快反应过来,从池中拿出一个盘子细细冲洗乾净,递了过去。
[你先去我房里吧,我把这个送了就来。]将瓜片摆好,汪东城端起盘子向外走。
[喂!]脱口叫住了他,炎亚纶却在对方投来疑问的目光时变得有些犹豫,[你要是为难的话…我…要不…还是我去…],不知到底要说什麽,他停了下来——自己家里的阻挠虽然已经被抛在脑後,可是他知道,汪妈妈对於汪东城的意义之重大,很可能盖过一切!可是如果因为这样……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好怎样应对,问题就已经摊在面前,炎亚纶痛恨一向灵活的脑袋在这一刻的短路。
[等我回来啦!]似乎很清楚他在想什麽,汪东城沉yin了下,只低低地说了这样一句,就快步走了出去。
[妈~吃水果!]推门走进母亲的房间,汪东城轻声说。
[哦…]坐在床头,从沉思中被惊醒,汪妈妈看着儿子走过来将盘子放在旁边的小柜上,於是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目光中带着难言的复杂情绪。
贴心地在母亲身旁坐下,汪东城低着头,不发一言,好像在等待着审判般。
心烦意乱中仍不免注意到儿子消瘦的侧脸,汪妈妈满腹的疑问和不解凝聚成一个问题,[东东,你还记得我想要看看你交往的女朋友的事吗?],在那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她还是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记得…]抬起头对上母亲不安的目光,汪东城深吸口气,[我记得的是,不管他什麽样子,只要我可以感觉到开心和幸福…],眼看母亲微微一震,他立刻停了下来,起身转到母亲面前,汪东城决然跪了下去,[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仰头望着吃惊到无言的母亲,他满目歉意却毫不退避。
[那麽…你现在是真的开心吗?]这样问着,汪妈妈的目光良久停在儿子的脸上,渐渐地,原本僵硬的表情起了一些变化。
[是!]仍然是坦然的直视,汪东城眼也不眨地答。
[那平安绳也是你去帮他求的?]看似莫名的问题蕴藏着只有她们母子能懂的含义
[我们一起去的!]语气和答案是一样的肯定
——曾经玩笑说的成双成对,竟以如此的方式实现,令汪妈妈再次陷入良久的沉默,然而,终於在一声叹息後,她下了决心般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吧!没事了!你回去吧!]
[妈~对不起!]似乎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汪东城将那双总是关爱着自己的手掌握住,头抵在母亲的膝上,声音里混杂着歉疚和感动的双重味道。
[傻孩子!妈妈说过你的幸福最重要不是说假的啊…况且…]将手抽出来习惯性地帮儿子整理着额前的发梢,汪妈妈柔声说着,[你从来都不是任性胡闹的孩子,无论你做出什麽样的选择都一定有你的道理,妈妈会试着体会啦!]
[妈~]再也忍不住地挺起身,汪东城伸出双臂将母亲搂进怀里,头也歪在了母亲的耳旁,用力磨蹭了几下
孩子气的动作惹得汪妈妈失笑了,[好啦好啦!回去吧!让人家等久了不礼貌哦!]
[不会啦!]嘴里否认着,汪东城还是松开母亲站了起来,[那您也早点休息吼!],认真地叮嘱了一番,他才离开了母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