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泽侬有了距离感。
这是许奕在三天后得出了结论,同吃同住,两人对外还是好兄弟,但是他变了。
细小的变化只有许奕能察觉到,叶泽侬会很自然地避免两人触碰,这份避让,让许奕心头鲠了根鱼刺般,平时没感觉,看见人了,就被像被碰了一下,扎一下,然后疼一下。
泽侬果然还是介意的。
唐默宁的军牌还在许奕这里,一直找不到恰当的时间归还,主要是许奕脑子乱,拖着不想见人。
就这样磨磨蹭蹭,时间又过去几天,拖到实践成绩出来,许奕不抱希望,只要不垫底就行,结果唐默宁出乎意料的给他打了较高分。
叶泽侬依旧是第一,但是他反应平平,脸上没什么笑容,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能爬上高位的名次,对于道贺者,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他在看公告栏,目光掠到许奕那一条,表情才有了细微变化,他缓缓看过来。
轻飘飘的眼神配上黑沉沉的眸,将许奕一下子钉在原地。
嘴唇蠕动,许奕没去央求唐默宁给个高分,但是信息素和高名次,不由让人联想,尤其是叶泽侬的眼神,仿佛能透过许奕的皮囊,看清他内心的肮脏。
人走了,许奕还在发呆。
揣在裤袋里的掌心突然一痛,他倒吸凉气,抽出手才发现出血了,细细的血痕从掌心裂口渗出来,一抹就没。
挺疼,许奕下意识摊掌心给叶泽侬看,身边没有人。
自动愈合的伤口好像也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没有人想和自己做朋友,许奕叹了口气。
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唐默宁,为了避免两人碰面,许奕特意找他不在的时间去还军牌。
军区好像在筹备重大演练,指导员天天开会,也是够忙的。
趁着没人在,许奕摸他房间门缝,军牌这个厚度,和门缝相当,却塞不进去,也是够麻烦。
撅着屁股捣鼓一阵,许奕使劲塞,这玩意儿顽固地只塞进去小半,进不去,想换个方案拿出来,结果军牌卡在门缝里出不来了。
要是唐默宁知道自己把他的宝贝卡在门缝里…
画面不敢想,许奕这头没处理好军牌的问题,后头飘来不响的笑。
猛地回头,吊到嗓子眼的心回归原处,许奕松口气,不是唐默宁,是裘厝,坐在栏杆上,不知看了多久。
三楼,他这属于禁止模仿的危险动作了,许奕旋即懊恼,管他什么安全不安全,这个裘厝妖魔一样,走路都没有声音!
裘厝摇摇晃晃笑了一会儿才止,眼珠从门缝扫到许奕身上,“你来找唐指导?”
许奕点头,又摇头,“你别和他讲。”
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一句话,就是替我保密,别告诉别人。
都不是小孩了,还天真地相信这句话,裘厝压平被吹乱的发,终于舍得从栏杆上跳下来。
他走近,许奕如临大敌,步步后退,背抵上门板,两人距离顿时拉近,近到他能看清裘厝眼角一小颗易被忽视的泪痣。
劣质的香味浓到呛人。
裘厝仿佛没察觉许奕的不适,勾着指头去撩许奕的领口。
也就力气不大的一推,裘厝摔倒在地,轻易地跟恶意碰瓷一样。
“你起来,我没有用多大力气。”
“咳咳…”裘厝捂嘴,甩了一句,“你喜欢唐默宁。”
“你在乱说什么。”许奕立马拉下脸,“我不喜欢他。”
“你是小骗子。”
许奕捏拳,他的脸色肯定很差,因为裘厝笑得更大声了。
“我们是一类人。”
裘厝揉腰,扶墙站起来,“他们也是一类人,先给你点好处,诱你上钩,再疏远你,再贴近你,幽灵一样时不时在关键时刻出现在你身边,让你最后心甘情愿被牵着走,他们是狡猾的渔夫,专门捞你这样的蠢鱼。”
“你嘴巴放干净点,骂谁呢!”
许奕丝毫不介意再凑上去一脚,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踹到地上。
对于许奕的怒意,裘厝显然淡定得多,“先别着急生气,我有事和你讲。”
“我不想听。”许奕捂耳朵。
“你是小孩子吗?”裘厝“咯咯”地捂嘴笑,看许奕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大人的世界可比你们童话故事脏多了。”
“你没比我大多少。”
裘厝没否认,他夹指头,幻想现在有烟就好了,辣到嗓子里,就能把喉咙的痒止住了。
“脏死了。”他说,“我和唐默宁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