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被气得够呛,心想方宸冶这不会讲话的毛病要是不改,谁嫁给他,谁该是倒了大楣,下半生都会有心脏病发作的可能。
他一边为方宸冶未来的另一半默哀,一边又得调整情绪参加训练。
军校的生活枯燥又快节奏,一个个军演连轴安排上,新生就是刚褪毛的鸭子,被人推着赶着上架。
“名单有问题。”
朱段铭对了三遍,很笃定地下了结论,“名单绝对有问题。”
参加对抗赛的每个选手都是经本人确认的,不会存在错报的现象。
许奕的名字在上面,唐默宁一眼滑下来,也定在那个名字一瞬,让朱段铭生气的根源他或许找到了。
“我去找主任,把他踢掉。”
朱段铭坐不住,从看到名单起,他就异常焦躁,今天在指导办公室里说的话加起来,比他一周的量都要多了。
很快,他黑着脸回来,“去不掉,上头指定参加的。”
“上头是瞎吗?让一个病秧子出去丢人!”
“只是个对抗赛。”唐默宁给他倒了杯水,放桌上推过去。
喝了水,胸口那股憋闷气好像才消了点,朱段铭压了压眉头,脸色还是很不好,“但是是雪地。”
雪地对抗赛,考验耐力,冲刺极限。
许奕也没想到裘厝会报名,他要用这副羸弱的身体穿山越岭再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会散架的吧。
当事人反倒格外坚持,哪怕训练都被甩在最末端,咬咬牙居然没弃赛。
“学分就指着这个活动了。”裘厝从泥坑里爬出来,比别人速度慢一截,“我想要毕业。”
怕许奕再劝,他强调,“很着急很着急。”
不但着急,还很积极,每天都是第一个到训练地。
活动参加地点放在了疆南地区,一水的雪山和高海拔,按照“老公鸡”的话,这不是来竞赛的,这是活脱脱来渡劫的。
参加对抗赛的学员要先转飞机再统一坐大巴,爬到半山的驻地。
高年级不止裘厝一个人参加,还有几个痞的,都是延期毕业好多年,混成了个厚脸皮,干什么事都拖拖拉拉,气得带队指导拿喇叭站在宿舍楼底喊人。
车队绕上半山,气温明显降了十几度,冷得很直观。
许奕下意识打哆嗦,被领队的唐默宁一盯,他又装模作样地直起肩膀,跑进队伍里,削弱自己存在感。
高海拔,对呼吸功能不太强的裘厝来说太不友好,每走几步,都能感觉那空气像在他肺里要结出冰花一样,麻麻刺刺的。
他捂嘴,压下气管的不适,突然眼前一黑,带着男人特有信息素味道的外套罩在了他的头顶。
“你别冻死在这里了。”
话里话外的嫌弃,裘厝应激般猛的挣脱那件衣服,衣服落地,他的慌张全然落入朱段铭的眼里,“你在发什么疯?”
裘厝被他一吼,顿时闭嘴,直挺挺站在原地。
那张苍白的脸,看得朱段铭就来气,他绷着脸,硬把衣服套在了裘厝身上,还很自作主张地把拉链一口气拉到了顶。
穿完衣服,他还是不满意,“如果我发现你把衣服脱下来了,后果自负。”
裘厝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瞪人的眼睛很大,朱段铭直直落进这双眼睛里,顿感不自在,沉默地掸落他肩膀上不存在的雪,放手让人离开。
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会一直看着自己,裘厝找了个角落,拉下拉链后才敢呼吸,他居然有瞬间,傻逼兮兮地认为这个给他套衣服的男人还是有那么点喜欢他的。
都是错觉,他拍了拍冻僵的脸,给自己打气。
只要能撑到对抗赛结束,就能赚够学分,顺利毕业,然后就能摆脱这里的一切。
或许毕业后,能去学个烘焙,开个甜品店。
店的选址一定要在人流最多的街口,保证每天都能有至少十位客人来买蛋糕,这样才不会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