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阵中去了大半,应风色终于有机会打量五名露脸之人:
另一厢,八名蒙面黑衣人已完成包围,便忌惮少女的手段,也瞧得出储之沁没有以一敌八的能耐,首脑既已下令,须得力求表现;也多亏成冶云惨败,拿下此姝即为一功,未必逊于率先攻入庵内。
,一使虎头双钩,一使峨嵋对刺,分作左右犄角,直越过储之沁才放缓脚步,断了撤回庵中的退路,显是经验丰富。
脚程最快的恰恰就是那两名言语粗鄙之人
结实精壮的黑衣汉子一错双钩,生怕她没发现似的“锵啷啷”擦出火星,低吼着扑前,尽力扮演他一贯予人的糙莽印象。其余七人就像熟读他心中的脚本,连动身的顺序都分毫无错
四爷说了庵中不留活口,言外之意令贾涟浮想翩联,心痒难搔。那女魔玉鉴飞听说貌美如花,吸婴血就是为了永保青春,肏起来岂非鲜嫩如少女?诛杀之前对她干点什么,谅必湖城名侠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罢?
五人中明显有一僧一道,除所用的衣料是皂黑以外,形制就是道袍和僧人穿的木兰衣。道人年纪不易判断,须发稀疏,略见灰白,大概五六十岁间都有可能;干瘪黝黑如田鼠,颇有农工为生活奔波、未老先衰之感,偏偏神情桀骜,抿着一抹讥冷,毫无长者风范,遑论修道人。
僧人却正好相反,魁梧昂藏、筋肉虬结,犹如铁塔一般,看着像是四十出头,神情坚毅沉静,眉目不动,轮廓分明的方颔阔面上并未留须,实际年龄可能要更大些。
这回搭上四爷,他决心让“双钩”贾涟的万儿跟着自己长些,指不定就是一辈子。收山从良之前,能痛奸这般上等嫩货,恣意逞足兽欲,只能说是祖师爷关照。
他束发的莲冠泛着雾濛濛的古旧铜色,拎了柄一尺长短、以铜钱红绳扎成的金钱剑——这种扶乩用的法器也没法更长了——当武器未免托大,不是轻拍左掌,便是伸进衣领挠痒痒,无赖懒惫兼而有之,一身市井泼皮习气。
不出话来,忽听一人低喝道:“先押人质,再破庵门,上!”二人如梦初醒,抡着兵刃窜出,一同行动的还有其他六名黑衣人,散成半月形的大圈子围上。
贾涟并不打算等他人先动手——与他遥遥相对的金一飞亮出招牌的峨嵋对刺,显然就是这等心思——他会是最先扑上去的那一个。
那使虎头双钩的,人称“双钩”贾涟,乃断肠湖地界有数的独行盗,年来接连打了几场精彩的武决,江湖声望水涨船高,走到哪儿都有人认出他来,不好再干随兴采花之事。况且身上背的几条决斗人命,都不是好相与的,压得贾涟有些喘不过气,他需要在今晚的行动中证明自己,换来一个够大的靠山。
就算少女瞥见他,同样的速度之下,人会本能先应付来自正面的威胁,待贾涟一施展《混冥功》,瞬间速度提升一倍,冲进余光内的死角,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拿下!
仍留在原地不动的,仅有六人;除发号施令的那名首领模样之人,其他全都露出脸孔,换句话说,冲出去的八人是来干黑活儿的,不敢以面目示人,这五名不遮脸的明显武功更高更难应付,即使树丛外的人少了,应风色仍不敢妄动。
拜《混冥功》之赐,连在湖阴名头响叮当的“飞星化四门”少主、人称“掌星判命”的金一飞这种名门子弟,都来主动结交。两人今夜相约齐至,自是为了更上层楼。
成冶云连包围储之沁的八人都叫不动,堂堂一县父母官亲任先锋,地位居然是整团人里最低的,也令人匪夷所思。
另外三人一个瞧着像账房先生,一个则是面色苍白的俊美公子,拿了条太过醒目的洁白绢儿掩口,不时轻咳几声,还有一名披着大氅的行脚浪人。三人仿佛是从酒楼茶馆不小心走入此间,被人涂黑也似,扣除这一项,实不像杀人买命的夜行刺客。
他在少女身侧约两丈外拉开架式,双钩垂落,不动声色地调匀气息。
旁人一见他动,自会跟着出手,抢着与那水嫩嫩的标致小花娘对第二招、第三招……乃至更后手。因为一招肯定拾夺不下,先等前头耗尽气力,后头才有便宜可捡。
细细的柳腰,既嫩又薄的屁股蛋儿……骚!这骨子里透出的骚气,委实难忍。贾涟觉得他的奖赏就在这儿了,哪怕得罪未来的靠山,也非干死这小淫妇不可。
但这成冶云的“小师叔”也未免太勾人了。
他练成改良的《混冥功》前也就一拦路匪,在虎头钩以前,使过短枪、铜瓜、链子飞挝,朴刀单刀之类好入手的就更不用提,兵器秘笈全是抢来的,跟姓名浑号一样,早不知换过几轮。
贾涟能以无门无派的独行盗之姿,不断在一对一决斗或毫无章法的大乱斗中斩杀名门子弟、一方强者,盖因没人知道他最擅长的其实是内功。堉州大通门的《混冥功》是拿不出手的大路货,但他偶然得到的那部抄本,却是物主历千辛万苦、得苍城山“霓电老仙”厉金阙修改的宝物,仅仅拿掉一章,添上两段,平平无奇的低阶功法便脱胎换骨,成为由外修内的上乘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