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孩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男人说得口干舌燥时,才幽幽地说了句,原来您已经结婚了。
苏栀这孩子别看才大二的年级,却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懂事又聪明,再加上他猜测男孩的成长环境不太好,平日里便很是照顾这个孩子。
但苏栀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被男人手机上的照片吸引走了。
男孩的长相属于那种不笑的话,看起来像高岭之花,甚至是有点凶,还充满攻击性的那种。然而,一旦勾起嘴角,哪怕只是浅淡的弧度,也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近感,看起来阳光又帅气。
(二)
苏栀将装订成册的论文集样本递给江斯年,见男人接过去,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三)
若换其他学生,江斯年肯定不会多说自己的私事,但他早把苏栀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见他难得孩子气的好奇,便挑着一些能说的和他分享了。
看完戏的陆勉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人,却意外怼了个空气。他扭头,发现好友早就不在了,再一低头,就看见自家不近女色的好友不知从地上捡起了什么,还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那是一张合照,虽然因为人多,每张面孔并不是很清晰,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打听未果的女人的脸。
陆勉看着她在吧台上放下几张红票子,面不改色地带着神情恍惚的好友迈步离开,而经过的人群像是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似的,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江教授,这是出版社寄来的样品,您看看还行吗?
曲终人散后,男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谁知道那个贱人叫什么,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我眼。
你不知道吗?江斯年记得自己好像在课上提过一嘴,便当男孩是忘记了。他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自己有老婆的得意,我还以为挺明显的呢。
虽然是在说妻子的瑕疵,但那宠溺的口吻和那双浸了蜜似的眼眸倒像是爱极了这些小缺点。
江斯年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但见到男孩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对,有个学术会议需要我出席,因为在国外,可能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想起刚才与妻子的聊天,江斯年复而无奈地笑了笑,唯一不放心的可能就是我妻子了。
闻言,方才还若有所思的男孩本能地投去了目光。
半蹲在狼藉上的苏栀手里正拿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极尽地一下又一下摩挲着。
半晌后,苏栀来到刚止血的男人身旁,他的嗓音依旧冷淡,但细品的话就会发现那之下似是藏着隐秘的急迫和兴奋,她叫什么?
之前不适合你说过嘛,我妻子她生活上就像个孩子,工作起来还废寝忘食,我每次出差都担心她会把自己饿死,或者把厨房炸了。说着,江斯年忍俊不禁地低下了头。
谢谢。江斯年欣慰地握了握茶杯,嗯,我回来前都是由吴老师负责这节课。吴老师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有他教你们,我很放心。
只当对方是在看戏,女人收回视线,转身回到了好友身旁,利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并用手指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苏栀没说话,只是跟着笑了笑,又听他表面担心实则带着点炫耀的说了一会,才在
男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男孩指的是谁,但他平日从不关心妻子的事,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再加上眼下醉醺醺的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后知后觉地烧到了他的心里。
苏栀低头,也看着那枚戒指,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笑盈盈地称赞了几句,直把男人说的不好意思了,然后才问道:老师可以和我再说说您和师娘的故事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哇哦,美女姐姐好飒,刚才那个俯视渣男的眼神绝了。
话语里带着莫名的意味,不知究竟是在问谁。
旁边迟迟没有动静,江斯年抬头看了一眼,见苏栀正盯着自己的手机看,有些意外,但并未生气。
江斯年放下手机,一边翻着论文集,一边向自己的学生道谢,谢谢,麻烦你了。
这是我妻子发来的。江斯年讪讪地笑了笑,一说起自己的妻子,斯文儒雅的脸上甚至染上了些淡淡的红晕,应该是她公司庆功会的照片。不过,她这个人别看工作的时候很精明,平日里却大大咧咧的,每次都是没头没脑的发来照片,最后还得我去猜。
苏栀没有出声,投去的目光幽深,无波澜的淡漠里透着乌云压天般的威压,最后默不作声地将那头饰收入囊中。
男人平日话不多,更偏向于可以包容一切的倾听者,但此刻却话痨似的停不下来,笑着说了不少自己与妻子的事。
苏栀重新沏了杯热茶,放在男人的手边,那我们之后的课是吴老师代上吗?
此刻,难得见他似乎对什么颇感兴趣,在男孩道歉后,主动和他说了这张照片的事。
江老师,我听说您要出差了?
走吧,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