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赢得不了什么。
“多少？”
它说中了他的内心，罗兰微微一颤，这颤抖让他的恐惧更显逼真。
所以……
“哼。”奈罗夫说，轻哼声逐步扩大，变成了轻笑、接着变成了大笑，“哈……哈哈哈！”
黑暗精灵微微抬脚，用鞋子托住半精灵的下颌，视野因此而微微抬高了，他窥见地上织物繁杂的花纹。
他进一步地解释了自己的说法，像在耐心地在为低等动物解释语言的奥妙：“想要赤裸着？还是——画上些什么？”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口腔深处散出了微弱的血腥味，舌根深处像布满了铁锈。
但他反正着实看不见奈罗夫的目光——他背着光，令人不快。
居高临下地说。
即便他能够爬上谁的床，又怎么会有好下场？
“有……有很多。”半精灵微微一顿，便如此答道。
奈罗夫的手指在他的脖子后侧婆娑。
说出这句话的人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哈啊、是……嗯、……奴隶、太过淫乱了——”
“主、人……”半精灵用他那颤抖的声线说道，“奴隶、只需要……主人……”
奈罗夫忽地抬手，他向着半精灵的脸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主人——说得没错……”
声音渐渐散去了，罗兰抿了抿唇。
但就结果而言，这一天的空白反而里令罗兰不安，他在门前流露出的颤栗里，或许有一成是真正的不安。
奈罗夫摁住他的脑袋向地面砸去，巨
一周前，他在奈罗夫面前宣言成为他的奴隶。
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奈罗夫的双脚，因而恭顺是个永远不会出错的态度。
“昨天有人操过你吗？”黑暗精灵再度开口。
“因为人实在太多，所以奴隶……到一半就算不过来了。”
——一周时间说白了转瞬即逝。
他们的目光相触了。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起伏不定的黑影，他原以为消失了的幻影正在那里大声地嘲弄。
“像你这样的人。”头发被一把抓住，“就算去了琳音，也不会被人宠爱吧？”
罗兰想，他不知道凭荧光花暗淡的光线，奈罗夫能否窥探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然。
“奴隶……不记得了。”
“这其实是真话吧？”那幻影问道。
他望向上的眼睛里带上恐惧，他张着嘴，竭尽全力般吐出字眼：“奴隶、哪一个……也……”
“咕……哈啊……”罗兰颤抖着，一侧耳朵里有怪异的轰鸣声。
——把地表精灵与地底精灵的混血称为“半精灵”其实是件相当怪异的事。
那不是地表精灵的作物，而是来自黑暗精灵的手笔，罗兰从中辨认出琳德海尔女神的纹样。
于是前一天，奈罗夫破天荒地没有要求自己的奴隶侍奉。
黑暗精灵掐住他的脖颈，强迫他抬起头，而后才问道：“你想以什么模样去琳音？”
“想要被操了吗？”奈罗夫问。
作为奴隶的半精不能有怨言，他们在学院的各个角落里做过爱，他在上课时身体里灌满了精灵的精液。
半精灵咳了一声，那味道使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干呕，但某种意志趋势着他以彻底相反的行动将它们吞咽入腹。
半被强迫地抬起的脑袋，目光在荧光中颤动。
可这种事重要吗？……并不重要吗？
“是的，主人。”罗兰恭顺地回答。
“嚯。”
“所以才喜欢撅起让人操你屁眼。”
这一周里，黑暗精灵随时随地会找到他、侵犯他、羞辱他。
黑暗的某个角落正在放声大笑。
嘲笑声尖锐，像正在脚下被渐渐踩死的虫子，它贯穿了他那因耳光而轰鸣的耳朵，刺破鼓膜，在底部生痛。
琳音马上就要来了。
罗兰的耳道里充斥着异响，一时间只能茫然地看着他。
而他的另一侧耳根已经清晰地捕捉到了声音，交织在混乱的鸣响间：“淫乱的杂种。”
“是的，主人。”罗兰以一模一样的言词回答。
因为突如其来的耳光而带上微弱湿意的黑色眼睛并不是黑暗精灵常见的瞳色，那毫无疑问，来自另一半血统。
那归根结底是黑暗精灵那过于强盛的种族自尊心作孽，即便是地表的亲族也被排斥在“精灵”该有的称谓之外。
“呜！”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罗兰一下子歪过了脸。
“——”
——啊，是在问这个啊。
真话还是谎话？大概一半一半吧。
他一边笑着一边又扇出耳光，半精灵被他抽得摔倒在地，他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唾沫，只觉得自己的幻影与施虐者一并嘲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