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易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楚越细细上过一遍药之后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他犹豫了一下,尽管在一起做过了,他还是没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和易商同床共枕。
楚越收起药膏,嘱咐道:“我去客厅沙发上睡,夜里如果还烧记得来叫我。”
易商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却被楚越按住了,他惶然抬头看向男人,只看见男人面上带了浅浅的笑意,重新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怎么烧了。珍惜你能睡在床上的日子,等你病好了,在我这里还是得睡笼子。”
易商眨了眨眼,只觉得眼前有些雾气蒙蒙,他蹭了蹭主人的手,低低回了一句:“谢谢主人。”
楚越起身关掉床头灯,笑道:“晚安。”
走廊上的夜灯也被关掉了,二楼只余下一片黑暗。易商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中凝聚的雾气终于沉甸甸地落了下来。
他本想小心一点不要让眼泪沾染上楚越新换的枕巾,但眼泪太多,他只顾着压低抽噎声,shi痕越来越多,他最终自暴自弃地不再控制,而是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楚越只是关了灯,并没有下楼,他在黑暗中沉默地站了半晌,却听见主卧里传来隐约的闷声泣音,他皱了皱眉,而后无奈地低笑了一声,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晚安,奴隶。”
听见脚步声往楼下去了,易商止住了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打了一个哭嗝。因为哭的太狠,呼吸仍有些不畅。他深呼吸了几次,贪恋地闻了闻被子上楚越的味道,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蜷进被子里闭目入睡。
四十四、
楚越从小认床,对床的舒适度要求极高,沙发太过柔软,他一晚上没怎么睡着,浅层的睡眠组成了一个又一个迷离荒诞的梦境。人形的黑雾,紧追不舍的野兽,腐朽的植物,破败的城市,他在奔逃中被一双巨大的手按在了原地死死动弹不得,几乎要被野兽撕碎吞吃的瞬间,他在大汗淋漓中醒来。
已经早上八点了,客厅的阳光极好,楚越在清晨的微光中怔神片刻,才把自己的神智从虚无的梦境中剥离出来。
根本没有睡足,身体还叫嚣着疲倦,神智却异常地冷静明晰。楚越微微抿了一口睡前放在茶几上,现在已经凉透了的水,莫名有点怀念昨日午后楚越奉上的温水。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起身向二楼走去。
易商仍在睡着,哪怕睡在床上,也维持着一个蜷缩抱紧的姿势,呼吸均匀,但眉却轻轻皱着,脸上仍残余几道泪痕。
楚越摸了摸易商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他悄悄地走出主卧,去次卧收拾残局。
昨晚走的匆忙,只收拾了一些用具,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渍和印痕,楚越去洗漱间取了小抹布,正打算擦地的时候,被人轻轻喊了一声“主人。”
“吵醒你了?”楚越问了一句,摆手制止了人要下跪的动作。
易商轻轻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快速摇头,结结巴巴解释道;“没、没。”他眨了眨眼,小声道:“我就是想跟过来和您说句早安。”他小心地觑了觑楚越愈来愈黑的脸色,补充道:“奴隶不是故意不清理房间的…昨晚实在太难受了…奴隶错了,奴隶下次肯定……”
楚越听的心烦,直接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反问道:“你觉得我在为了这个和你生气?”他几乎被易商气笑了,咬牙命令道:“现在滚回床上去,我收拾完房间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