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小姐就得反省反省,为什么要放弃陪女儿的时间,跑来找一个什么都不会说的年轻人咯。
我很抱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太难受了,对不起。成弈声音越来越弱,人靠着车窗看后视镜里伏动的车流。收起车窗,中指撑着太阳穴红眼望着张曼。她为什么要抱歉?因为她差点随意就找了一个倾诉对象,把一切的她认为的悲伤脱口而出。她粗鲁地用纸巾扫过自己脸上的眼泪,再等等再等等。
成弈收回自己视线,朝枕垫上挤了挤,又觉得腰上酸胀的难受,直接闭上眼睛,他靠着搞环保,自己做了龙头老大,他要是进去了,我爸就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谁中了新标,我爸再拉着老脸贴上去呗。人心中要是藏了太多秘密,真的很难受。车窗落下,铺盖而来的是夏季最陈旧的记忆,闷,燥,沉。她伸手想要去抓烟,手指还没触碰在中控台上,又缩回了,眼睛里的露珠近乎狂飙,颤颤地自言自语,你说他都那么大年纪了,眼睛是真的不好使吗?这事儿过了退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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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清楚啊,我也是看群里才知道他进去的事情。成弈调了调座椅,人倾趟在上面,侧着脑袋看张曼四分之一的脸。
张曼又递过来纸,别想了。真难受就抽一支吧,我包里有烈的。
问吧,我看能不能回答。成弈看着张曼缩着脑子的样子,大概猜到问题就八卦云云。
张曼抓着她车里小兔子的耳朵,没事儿,我来吧,你缓一缓。
我连陪我女儿玩游戏的兴趣都没有,更别说陪你玩捉老鬼的游戏了。
张曼忙送了几张纸过来,你别说泄气话,赶紧把眼泪擦了。
庄小姐你别误会,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还记得咱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好像很失礼,说了自己只选自己钟意的东西以至于给了你不太好的印象。但是呢庄小姐,有个问题你本末倒置了,落在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东西要是落在黄闻嘉手里,也就是他的了。我很真诚地告诉你,这点贿赂证据,无论我怎么琢磨,在你的职业生涯中都无伤大雅,毕竟你有梁先生。成弈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冰美式,酸酸的后调有点涩自己的味觉,你得对自己有点信心,他给不给廉政公署,就要看你们夫妻前缘情分是否到位。
成小姐的确很健谈。庄雯双手环抱,上身退回在靠椅上,不过成小姐,林甜放在你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主,很难吗?
李总和黄总太好磕了,好吗?张曼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一副我的CP都是真的傲娇样,每次黄总走在前,李总落点点距离在后,一个侧着说话一个贴着耳朵认真听,都穿着西装又都迈着一样的步子,简直了,绿吉吉的小说在我脑子里都过了一万遍。
知道,你不是心软的人。
你想好等下说什么吗?成弈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张曼,自己正打着转弯灯。
她说完自身拿起笔记本就转身,心脏却如十字路口的红灯在闪烁,绿灯放行不一定见得是好事情。
成弈转身对着她笑了笑,不客气的,庄小姐。再不赶飞机,指望不上又下雨了。
我想停一下,换你来开行不行?成弈一直在等机会路边临时停靠。
有,怎么会没有!
李总、黄总、孙总是什么关系啊?她吐了吐舌头,又长长地眨了一下眼睛。
李总和黄总,是大学本科同学,工作上是GP和LP的关系;黄总和孙总呢,是穿裤衩长大的兄弟。你是磕到了什么吗,怎么突然问这个?成弈双手止不住开始浪起巴巴掌。
好大一张网,越结越大,想逃的话,只能求又一场暴雨,能穿过青石瓦横过发着腐味木调的屋檐,将无意落在网上的生灵,都一并拯救,也好像是自救,包括她自己。成弈还祈祷,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女人信不过女人。
张曼看了看后视镜,能说什么?这又不是拜菩萨还能还愿的事情。死去的人带不走活着的人的愿望。想想还是可惜了,她的住房手续当时还是我办理的。
挺好的。张曼满意地点点头,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可以吗?
等等。庄雯也提着包站了起来,她叫住了成弈,托你的真诚,我得离开了。
成弈啊,我是想问会波及到你爸爸吗?群里有人说你爸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张曼贴心地转过头来,让成弈看全她的贴心。她说了也是白说,现在这小姑娘就算是闯红灯也会有人护着。
她俩换了座位后,张曼问她:谭凯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有什么好嗑的?有糖吗?没糖就别说了。
她咬唇摇摇头,声音里还带着洗涤过自己灵魂的味道,不用了,有戒的,但没成功。说完又开始笑了,人生的乐趣是不是,给自己立满满的flag,回头清点list的时候,遗憾凑巧书写了圆满。成弈回靠在椅子上问张曼,你工作还习惯吗?
停车场的路灯打在白玫瑰上,跟被时间驱走纯真的白一样,变成不变带着唏嘘的鹅黄。成弈又开始自言自语,你代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