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活的生物。所有人都被轻描淡写地分解成了无数块碎肉。脑浆、内脏、碎骨与鲜血以疯狂扭曲的状态溅射到各个角落,唯一保存完好的是一颗又一颗眼珠。
那多到使人头皮发麻,凝结了极端恐惧与死气的球形器官,被始作俑者细心地收集起来,摆成了一个巨大、污秽且又形似茧蛹的邪异图腾。那些“材料”不是被放置于地面,而是以某种不可名状的形式倒悬于穹顶,只需一抬首,便能将那由亡者之眼组成的图腾尽收眼底。
也许,那是凶手随性而为的“艺术”。但见过关于那张图腾照片的人,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
其中有一位博学者宣称,在旧时代的历史篇章上,曾有过一个热衷于血肉献祭、禁忌召唤的邪教。那帮早已湮灭于光阴长河中的邪教徒们所崇拜的神只形象,竟是与这一图腾高度相似!
在诉说这些极为冷僻的知识时,那位博学者也已处于半疯状态,秘密调查组的人员却并未将之视为疯话,而是认真地翻查了档案,终于证实了其所言非虚。
那位被当时的世界政府与各大合法宗教斥为虚构臆想的神只、或者说邪魔的名讳,在一切残存的记载中皆已被抹去。但调查组还是推测出了不少可怕的东西。
比如那个名为█████的异端教派,在“恶魇情人节”来临前夕,组织规模便已遍及全球。其教义中最邪门的则有三点:其一是孕育神胎(另一种说法是“神之胚种”),其二为拟人化神格,其三……献祭火种。
鉴于涉及到了危险的神秘学领域,他们十分谨慎地终止了探索。可仍有一个令人不敢深思的问题,始终萦绕在每一名调查专员的心头,那即是——Y1206从未接触过,也不存在任何途径接收有关此类的讯息。
暂且撇开这个问题,留影资料中还显示,在制造了那场残暴而邪恶的杀戮,并且完成了一番“艺术”后,Y1206并未立即转移阵地,而是津津有味地吃掉了研究助理为他准备的点心,方才非常有礼貌地冲着某一堆血沫烂肉说了声谢谢。
让人深感恐惧的是,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及至反噬创造者的前一刻,实验体Y1206的伪装都堪称天衣无缝。几乎是每一帧每一秒,这头异种都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度,更甚于导盲犬的服从性,令人心折的典雅风度,以及超乎寻常的共情能力。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实验进程中,Y1206明白无误地流露出了对研究人员的亲近与依赖。当有谁心情低落时,他还会一遍遍地吟唱无人能懂,但却每一个音节都无比圣洁、深沉且柔美的歌谣,以此抚慰聆听者的心神。
若不知晓内情,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心思细腻、纯情正直的漂亮男孩。只是最终的结果,证明了一切不过是掠食者戏弄下位种族的手段。
就连他曾经吟唱过的那一段段天籁之音,在日后做调查工作时的回放中,也都变成了癫狂、嚣噪、无序,令人闻之发狂大开杀戒的可怖呓语。可在那之前,却无任何人有所觉察。
而且根据某种艰深复杂、混合了神秘学异术的测算,一旦发生了极低概率的奇迹,有自然降生的二代异种出世,那么,新生的异种必将全方位超越父体。而本应铭刻在他们基因深处的遗传编码:不可伤害名门血裔这一限制,则会因修正式进化而自动抹除。
如果说初代异种尚有一线希望,以原始的交媾方式创造后代,二代异种却注定将丧失繁育能力,或者说,不再需要这项低效而落后的机制。从生理意义上而言,他们的生殖系统会被淘汰为累赘的摆设,就像人类的阑尾,鼹鼠的眼睛,兵蚁的性腺。
不过从智慧生命的仪式感出发,也许二代异种会愿意浪费一部分能量用以重启性欲,模拟落伍的智人之间的交配行为,但绝不是为了繁衍和播种。而与此相对,他们将具备更多发展同类乃至次级衍生体的功能,譬如感染、嵌合、寄生、分解复制等等……
那将是一场新的浩劫。
在Y1206成为“凛冬之夜”后,其麾下那支由异种组成的猎鹿战队,在交战中发挥出来的击溃一切、破坏一切的超强实力,轻而易举地化作了人类精英战士最深沉的噩梦。更重要的是,禁庭一方所持有的常规型遗迹兵器,因异种融合了噩兽因子的缘故而尽数失效。
面对这些投向敌对阵营的非人造物,惟有极少数使用“黑神孽”系列,接纳了噩兽诅咒的强者,才能勉强与之一战。
原本,事态绝不至于恶化到这个地步。
然而三十年前,在异种发起暴动的第一阶段,时任的两位名门掌权者——温摩罗和瑞雅·嘉利,竟分别被两名尤物用一记温柔的献吻送下了黄泉。下手之人,正是梅宫家主最得意的儿女,一对姿容出尘、美丽妖冶如天池莲华的双生姐弟。
他们将致命的延时毒药涂抹在了自己唇上,而任谁都不会拒绝这两朵大名鼎鼎的“梅宫之花”。一切顺利得如有天助,甚至在目标毙命之后,都没有人立刻将怀疑的视线投向二者。
很多人都忘记了一点。
梅宫家徽上那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