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师叔就是哪里都很好看,脸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嘴巴好看,连身上的每一块肉都长得那么好看。
想当初,他刚来青遥门的时候,驰麟也才入门不久,在青遥门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倒是阴差阳错和这个冒牌师叔亲近起来,天天跟着他跑,仙门上下的人都知道归来的小师叔后面有了个小尾巴。
可在青遥门这一年的卧薪尝胆着实有些挑战他的耐心了。
做刺客,取人项上头颅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他最长的一段潜伏期也不过是在某达官贵人身边以小厮的身份蛰伏了三个月,最终才将那人斩于刀下。
看样子他心情不错,还在回味之前看到的场景。
说罢便将衣服粗鲁地丢在了岸边,也不管会不会落灰,像只公孔雀般趾高气扬地走了。
师叔的身子虽说和那张秀美的脸有些不搭,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毫无疑问他是个好刺客,善于隐蔽行踪,善于夜行和飞檐走壁,干脆利落又杀伐果断,但这桩任务确实需要足够的耐心,主顾要的宝物一旦现世必将引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而主顾给他的报酬也抵得上半座富庶城池。
特殊时期,装腔作势不能暴露自己,特指与几个师侄周旋。
当然,他是不可能当着别人和师叔的面夸师叔的,师叔的好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驰麟来的路上走的磕磕绊绊,回去的路上却脚下生风,分明是夜视的好手。
不过陈何的本职是刺客,又不是应了后生一句小师叔,就要肩负教导后生的职责,所以就随这孩子去吧。
隔着十来米,他便听见了衣服布料与草叶摩挲的细微声响,这么晚了,寻常弟子早已歇下,不知是何人还有意来探访。
“师叔,这是明天典祭的衣服,你莫要忘了换,师侄我便先退下了。”
可惜好景不长,驰麟对这小师叔莫名其妙的亲近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不知缘由的憎恶,每每逮着机会就要为难陈何,陈何一方面乐得轻松,终于甩掉这个拖油瓶,另一方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叹人心难以琢磨,只有手中紧握的刀和钱庄里自己名下的钱最可靠。
刚刚泡过澡的陈何声音还有点沙哑,这种嗓音更接近他的本音。
夜里,神不知鬼不觉摸清路线穿梭在各大机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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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何挠了挠头,觉得现在后生的脾气实在是难以捉摸。
只见驰麟果真不觉院子里的浴池中有人,径直走向了房门,语气不太好地开口道:“小师叔。”
原来是他的师侄之一,驰麟。
陈何倒没有存着取笑他的心思,他只是没有在别人做傻事之前开口制止别人这种善解人意的习惯。
这种敬业是基于雇佣双方之间的信用关系衍生的责任感,哪怕他不做刺客,去做屠夫,做门客,做马夫,也会卖力做事,对得起主顾给的钱。
少年郎心满意足地走了,心里还想着:师叔这木头脑袋,青遥门有上百婢女小厮,
哪怕是到了深夜,青遥门层层叠叠的楼宇前都会悬挂的壁灯依然长明,唯有一年前归来的小师叔的住所到了夜里便一片漆黑,说是小师叔在洞穴中被山野精怪俘虏过一段日子,从此便落下了夜间恐明的毛病。
他没入青遥门前,接触过的和驰麟年龄差不多大的十几岁少年都是乞丐,孤儿,混混一类,大多也古灵精怪坏心眼多的很,可没有哪个像驰麟这样阴晴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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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师侄是掌门闭关前不久才收的弟子,入门没几年,年龄尚小,平日里修炼也吊儿郎当,估计尚未修炼到夜能视物的境界,陈何躲也不躲,就在那浴池里看着驰麟要做什么,上半身还大大咧咧地露在水面以上。
白天,与青遥门的弟子们虚与委蛇打太极顺带收集情报。
驰麟愣了一瞬,有些恼羞成怒,转过身来,一边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摸索,一边面色不善地讥讽着陈何:“原来师叔早就知道我来了,却不出声,敢情是故意看我的笑话。”
陈何无意与小儿争论,驰麟反倒变本加厉,隔着夜色,陈何看见那跋扈少年眉毛轻扬,眼神鄙夷,面庞因为羞恼或气愤而有些红,明明是张未经世事的少年人脸庞,却偏要摆出与谁苦大仇深一般的恶劣神情。
在驰麟的靴子和房门亲密接触之前,陈何才低声道:“师侄,有何事?”
简牍,想必陈何也只会写三句话:
陈何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浴池的热水逐渐冷却,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昨夜探访的那处藏书阁是否暗藏玄机。
唤了两三声,不见屋内的人应答,这厮的耐性便被耗光,竟准备用脚去踹开/房门。
陈何扪心自问,自己足够敬业。
师叔的胸膛怎么比女人还要饱满,平时穿衣服倒不怎么看得出来,腰腹部流畅的肌肉线条又充满了阳刚气息,一看就是经常锻炼,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见水面之下的风景,师叔的双腿是不是也如想象中那么修长有力,看起来适合夹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