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或许高看了自己,其实……他就是个为老不尊的变态,接受瑟瑟发抖的瑞香抓住浮木般抓住自己的鸡儿不放,试图整根吞下的行为时,他犹豫的时间比自己想的少得多。
这种禁闭看起来不伦不类,其实最适合他。所谓的主人和小狗的关系,实际上是以互相信任为前提,无论主人做出何等惩罚,如何push小狗逼近边界,如何让他接受,承认,自己灵魂中未曾发觉的部分,其本质都是,你要永远相信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不会破坏你,不会离开你。
他尝试过发声,在车祸之后,可是他的脖颈和下颌伤疤累累,触目惊心,他的声音沙哑,不堪入耳,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丑陋,不堪,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瑞香知道医生的诊断,知道自己的失语症治疗进程根本是被心理因素阻碍,也知道不会说话的自己,根本无法恢复正常生活的自己就是个累赘,拖油瓶,废物,甚至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瑞香接受不了和季凛的分离,这是他内心不安,自身摇摇欲坠的外在表现,强求他去克服是不讲理的行为。但他也必须学会面对自己的分离焦虑,接受用各种方式去舒缓。
他埋怨自己,深知自己做错的事情不止一件。
他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的事,但好在他学得非常快,而瑞香虽然有各种问题,却不得不说是很努力,很听话的,又很漂亮。即使原先问心无愧,季凛很快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问心有愧了。
瑞香跪了几分钟,就开始觉得心虚,又夹杂着委屈,姿态虽然标准,甚至强忍住没有咬嘴唇,却慢慢想流泪了。
他不是故意的,但也清楚季凛的要求并不高,还都是为了自己好,他不应该不听话。当时有多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就会觉得自己有多不乖,有多幼稚。明明都是答应过的事,明明知道做不到的话主人不是生气,而是失望,担忧,为什么那个时候就不肯再努力一下呢?
他会眷恋,哀求,做出反应,其实已经是一种进步。
季凛和他早有约定,不管做错了什么,只要肯开口认错,哪怕只说一个字,他就可以立刻免除惩罚,被主人原谅。
但紧闭意味着惩罚,意味着他不乖,他做了让主人失望的事,他伤害了无数次答应过主人不可以伤害的东西。瑞香很愧疚,因为愧疚而显得不情不愿,动作迟缓,低垂着头,但还是很温顺地跪好,背过身不看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的季凛,背着双手,双腿分开,腰背挺直,身姿标准。
人潮纷纷退去,仿佛对他避之不及。他更加急迫,哭喊哀求,语
虽然对于小狗而言,每天的自我认知训练就是驯顺地复习跪姿,口交,鞭笞,重复我是主人的小狗,我是属于主人的,我没有权力处置我的身体和心,我是为了主人存在,我不是坏狗狗……
对于普通的ds关系,开口求饶认输,发骚撒娇本就是十分寻常的事,可是……
身后传来翻阅文件,打字,喝茶,打电话的声音,细细碎碎,瑞香要竖着耳朵去倾听。
这是认错的姿势。
因为瑞香的分离焦虑,所谓禁闭其实不是小黑屋,而是让他跪在季凛书房关上的门前,背对季凛。只能听到声音,不能看到人,即使呼吸相闻,却不可以触摸,也不可以说话,必须姿态端正,一动不动。
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季凛就给瑞香套上更紧的项圈,把他关了禁闭。
往事无法改变,所以被毁坏无法复原的心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不可能被修复。好在人如草木一般,可以带着伤痕,姿态扭曲地生活下去,天长日久,疤痕上会长出新的枝丫。
可是对他而言,说话就是太难了,他做不到。
所以他得了心因性失语症,即使声带可以修复,心也无法逃离,他很频繁地做噩梦,梦见他对人潮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求求你们,留下来,求你们,不是我,我没有,我错了……
但是,季凛也给他立下了铁律,不可以错过用餐,不可以不上课。前者关乎他的身体健康,有助于形成良好的生活规律,后者会让他终生受益,虽然进展缓慢。因此哪怕没有心情,一日三餐走流程也必须走完,哪怕不愿意配合,逃课也是不允许的。
毕竟还小,又遭受太多磨难,因此能够满足他的时候,季凛还是舍不得让他惶恐无助地独自等待。毕竟刚开始的时候,瑞香见不到他,不会哭,也不会问,只会痴痴呆呆,像瞎了一样目光空茫,人偶一样毫无生气。
但世间之事有时候确实不能套上广泛的公理正义,否则的话……瑞香身上的悲剧本就不应该出现,而为此饱受折磨,自我惩罚,几乎要生理性地用心理问题杀死自己的人,也不应该是瑞香。
把他粗暴地和自己分开,在一片没有交流,没有信息的空白中适应,那不叫脱敏,叫逼他去死。可是经过长期的,循序渐进的脱敏后,季凛也不得不承认,瑞香的情况顽固,而且极其容易反复,就算取得进展,巩固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