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峰见此情形,怒道:“六科都给事中行弹劾百官、规谏天子之职,除谋逆之罪,如有过错,也应交三司会审,怎可因职动刑。”
只是这都非能放在台面上来说的事情,群臣自是不会说破,对何芳明任赈灾御史一事不置可否。
此时口谕被臣子封驳,本就是帝王之耻,自己亲封之人也被称为妖人,而这妖人还在自己身边。顺正岂能不怒。
宋清然看不下去了,如此僵持,于国于民都无好处,顺正固权威慑,百官得一世清名,而江汉平原百姓仍受洪涝之灾,无人过问,白莲妖众仍在祸害百姓,不得安宁。
户部尚书汪则伦是太子一党,户部右侍郎何芳明更是太子门人,要说为官清廉,群臣也只能呵呵,太子钱袋子里重要肱骨,只看太子每月花销,便知此中猫腻。
顺正金口玉言一出,护卫太监首领便领命率人出殿,站在群臣所跪的台阶之上,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群臣,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顺正静下心来,也对这百官纳言有些忌惮,虽不惧怕其逼宫造反,总不能一股脑都杀了,便又让太监传此口谕,想息事宁人。
在“啪啪”的庭杖下,赵宁臣边鼻涕眼泪直流,边高声与群臣叫道:“国家养士百年,我辈直纳进言,正在今日,仗节死义,忠言陛下。”
群臣汹涌之意吓得护卫太监首领浑身一颤,后退一步,为掩饰自己胆怯之意,急急吼道:“陛下口谕已出,行刑。”
虎狼一般的四名太监一拥而上,托着跪在后排的六科都给事中赵宁臣到阶前,按在地上,掀起官袍,便欲行刑。
百官见顺正难得服了软,又有人领头,才不再坚持,顺坡下驴,一同搀扶着被打的站不起身的赵宁臣一同进殿朝会。
三十庭杖打完,太监又鱼贯回到殿内复命,仍不见顺正皇帝新的旨意下来。
顺正帝点头问道:“赈灾御史由谁担任合户部尚书汪则伦回道:“臣以为户部右侍郎何芳明可任,何芳明何大人为官清廉不说,经手户部粮款不下千万从未有过差错,由他任赈自是可行。”
“来人!都给事中赵宁臣,前有叩阍殿前,后有无君无父
于峰本就对这太监不顺眼,此时见他如此胆大妄为,怒喝道:“竖子阉人,尔敢!”
工部左侍郎出班启奏道:“臣以为,术业有专攻,此次赈灾虽也重要,可赈灾粮款一向是拨付到地方州府,由地方州府统一发放,朝廷只需严加监管便可,而防汛才是头等大事,荆江大堤已是危在旦夕,一旦溃堤,后果不堪设想,何不把御史之
“准!”顺正稍一思考,便同意。江南本就赋税重地,不容拖延,防汛赈灾是题中应有之意。
出言不逊,仗三十。”
顺正身边的护卫太监早就对这些眼高于顶的文臣看不顺眼,平日里装清高,扮廉洁,背地里风花雪月,纳才女,玩名妓。玩就玩了,不时还到处炫耀,让这些没有生理功能之人如何能不嫉妒,最为可恨之处是这些文臣对顺正帝身边持事太监还算客气,对他们则是心情好了叫一声公公,心情不好则一口一个阉人。
第二百零七章
这护卫太监首领也是一惊,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所站位置好似群臣在跪拜自己一般,被于峰高声一喝,才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口谕,都给事中赵宁臣,前有叩阍殿前,后有无君无父出言不逊,仗三十。”也不待于峰再言,又道:“来人,行刑。”
长做法,选一年轻至亲之人为引,助自己行还阳之术。
户部尚书汪则伦出班启奏道:“启奏陛下,历年来,赈灾防汛都是贪腐案频繁之地,赈灾防汛不仅经手赈灾款,还要征发徭役、民夫运送赈灾粮,臣以为此次应遴选一清廉忠君之御史,专项指挥赈灾、防汛事宜。”
赵宁臣见次辅于峰为自己进言,群臣亦也汹涌气愤,大喊:“国家养士百年,我辈直纳进言,正在今日,仗节死义,忠言陛下。”
推迟近两个时辰的朝会在有些安静怪异的气氛中正式召开,顺正帝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
于峰附和道:“燕王殿下此言大善,吾等做事应以天下百姓安危为重。”勋贵也欲去打着场,此时顺正又有口谕传出:“朕知众卿遵从祖制,为国为民,然朕身体有恙,万寿观实乃养气之所,众卿如此逼迫,欲行忤逆之事?”
便起身对群臣言道:“功过事非暂且不提,如今江汉百姓正等赈灾之粮嗷嗷待哺,白莲妖众在祸害百姓,诸位理应先放下成见之争,处理完朝政之事,再议是非对错。”
于峰作为今日朝会百官之首,出班疏陈道:“近日洞庭湖、鄱阳湖连降暴雨、大暴雨使长江流量迅速增加,洪水在宜昌至汉口之间大量决口分洪,坪堤普遍溃决,荆江大堤虽未决口,但监利以下荆江北岸堤防多处溃决,江汉平原与洞庭湖区一片汪洋,南岸松滋县庞家湾黄家埠溃堤,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臣恳请陛下,从户部拨银币八十万枚,由工部大臣督建防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