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观察了一下拾一的反应，还真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道“之前清理过一遍，把那些十几年了的东西全烧了，现在倒是除了满屋子灰尘什么都没有了，不然指不定这里还有些什么拾一你会喜欢的东西，是不是？”
“我说的是一些边界的图纸什么的，看拾一你对边界十二城如此关注，想来会对那些有兴趣。”江昱将书塞了回去，边说边往外走，“可惜我舅舅后来住皇宫里去了，那儿的东西又在他死后全烧了，否则指不定还真有什么好东西呢。”
江昱说到后面语气渐沉，最后只剩冷意，说完也不理会江衍如何反应，直接走了出去，经过江徽时，淡淡甩了一句“折了这狗一只爪子，也让本世子的大哥看看，本世子可不是个光说不做的人。”
拾一果然没有说话，跟着江昱走到了旁边的院子，看着江昱顿了一下，然后从胸前掏出了把钥匙，打开了锁。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你这么多年……”江衍声泪俱下，还没说完就被江昱打断了
“这儿就是我舅舅以前住的地方。”江昱笑着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环顾了一下，笑道“我也很多年没进来过了，倒是一点没变。”
拾一没什么反应，任江昱笑着拉住他的手走了出去。
“江衍，你是不是又想说当年是你少不更事，你也是无心之举，你也不是故意把卫央被景王关在了府中说出去的。”江昱面上带笑，语气轻柔，“这话，当年我就听过了，那又如何呢，我可不在意你是不是有意的，我只要你付出代价。”
“是吗？那你会管什么事？边界那种事？”江昱语气随意，也猜得到拾一不会回答，不过，不会管这种事吗？恐怕是觉得管不了吧，江昱心中冷晒，为了提醒谢明庭边界情况不惜暴露了自己，常年在边界战场捡人的人，现在还不知是为了什么不远万里跑来了这险恶的京城，说是不在意他人性命，可当真是自欺欺人。
“我不会管这种事。”拾一语气平淡，他看得出，江昱三番两次刻意在他面前做这些事以及把他带去斗兽场，羽阁是什么意思，但就像他会杀了所有进犯他领地的兽人一样，这是兽人间的规则，他不会干涉人之间的纷争，也干涉不了。
“江昱！！！”
“本来都没打算让你看这间房，怕污了你的眼，结果让你碰到了这么恶心的事，不出口气可真是对不起浪费了你晒太阳的时间。”江昱暂且压下了这些事，拉过拾一的手，笑吟吟地说“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吧，毕竟，你不是最喜欢救人了吗？”
江昱看了拾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笑了笑，走到房门前推开了，语气有些生硬，淡淡道“本来以前东西还挺多，现在除了些书什么都不剩了。”
“暗七，去查一下，江衍到底如何将这些兽人带进来的，以及他近日做了什么。”江昱出了门后沉下来脸，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衍有了这本事，都可以悄无声息地把兽人带进王府了，而且，江衍今日倒是识抬举，聪明得都不像他了。
拾一跟着走了进去，扫了空荡荡的院子一眼，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江昱环顾了一下什么都不剩的房间，又随手拿了本书翻了翻，上面有一些批注，心里没什么起伏，三年前他本来打算把这些再也不会有人看的书也烧了，但想着若是烧到了卫央那里也不好，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解脱了，就让他把这些事情全抛掉吧。
“因为江衍他才搬走的？”拾一在走出院子后突然开口了。
房内陈设简单，一桌一床一架一柜，拾一几日前就看过了，是除了那满架子与边界有关的书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江昱，当年，我，我……”江衍知道，江昱这么多年如果痛恨他其实不是因着他的血脉，而是当年那件事，但是，但是，当年他也是不懂事，江昱这么多年日日弃他辱他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杀了阿言，他，他……
江昱笑了一声，道“这可不行，你要是滚了，外人还不传我心狠手辣，手足相残，若真让你滚了，可难消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噗，江衍，你这么多年没少胳膊没少腿，好吃好喝还能玩兽人，居然还认为自己被本世子欺辱了？你当真把自己当景王之子了呢？”江昱乐不可支，笑得停不下来“你怕是忘了，若不是我母亲仁慈，你都没命来到这人世间呢，你也怕是忘了，若不是本世子当年看你可怜，叫了你几声大哥，你就是被下人虐待致死都没人给你收尸呢，你这条贱命都是本世子赏你的，现在赏你的还没收回来居然还以为本世子报仇了，你还真是，蠢得可恨。”
拾一没理会江昱，漠然地站在一旁。
江昱有些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似乎……他有什么重要的事给疏漏了，这阵子只顾得上拾一和边界的事，恐怕当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注意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吩咐道“暗九，去通知江角，把我在城外的人叫回来，派人去豫城，告诉父王京城恐怕有什么变故，暗三，你去保护母亲，告诉母亲记着把父王留给她的令牌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