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欲言又止。她不清楚花冉冉在其中的關聯,所以並不知道宋妍和蘇家兩兄弟都有仇。
天音一向膽子小,宋妍一直覺得她經此一難恐怕是要沉寂好幾個月,沒想到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她就完全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算了,談戀愛什麼的,你有分寸就好了,我不樂意管這些。宋妍自己就有一個明目張膽的男朋友,不過她走的路線和天音不太一樣,所以兩個人的情況不能一概而論。她這時候還挺感謝天音那個未曾謀面的男朋友的,感謝他能把戰戰兢兢的天音拉出深淵。
要是她知道她感謝和痛恨的是同一個人,她可能會把天音的腦袋擰下來。
宋妍打了個哈欠,困倦地錘了捶背,她決定小睡一會兒,不然下午沒Jing神。臨走時她瞥了一眼天音一直攥著的快遞盒:不打開看看嗎?
天音低下頭,一臉的迷惑不解:我最近沒買什麼呀
上面只有收件人沒有寄件人,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公司有專門收粉絲禮物的地址,而宿舍的地址是保密的,只有親友才知道。而天音從來沒把地址告訴過任何人。
宋妍揮揮手:可能是男朋友送的吧我去睡覺了。
大家都午睡了,天音也打算眯會兒,她沒急著打開快遞,隨手放在桌子上,鑽進了被窩。
他們兩個人工作都挺忙的,但同在市內,見面還是很方便的,最多兩三天就會見一面,市內快遞還要一天呢,如果有什麼東西想給她根本就沒必要通過郵寄。
不過天音還是給蘇銘瀾發了條資訊詢問,那邊秒回,表示他並沒有寄過什麼。
他還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叨,讓天音一定要小心來路不明的快遞,也許是有人要迫害她呢?
天音偷偷笑了,安撫蘇銘瀾說他想太多啦,公司的快遞都是要經過安檢,確定裏面沒有危險物品才肯放進來的,因為以前有過私生飯寄刀片的事,現在對安全這方面很重視。她回完資訊放下手機,安穩地進入夢鄉。
但不是蘇銘瀾,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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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銘瀾皺著眉頭查看女朋友發來的資訊。他們不住在一起就是這點不好,他根本沒法時刻護住天音,萬一有人要對天音下手,即使離得再近,等他得到消息也來不及了。
可天音並不願意。想到這裏,蘇銘瀾陰鬱地揉了揉眉心,眼中情緒翻湧,深不見底。
篤篤,傳來敲門聲,他抬起頭,看見譚啟和新任特助站在門前,表情不是很好。
怎麼了?
譚啟張了張嘴,似乎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還是特助察言觀色,搶先說出口。
蘇董,您的父親回來了,正在前往老宅。
蘇銘瀾愣住了。
他早就知道他要回來,但因為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還沒什麼動靜,也就放鬆了警惕。沒想到他回來第一件事不是來找他,而是去老宅,這是為什麼?
帶著疑問,他們一行人也奔赴同一個目的地。
譚啟也跟著一起去。譚啟自從上次和蘇銘瀾撕破臉之後,地位就被大大地削弱了。但由於蘇銘瀾剛剛正式接手公司業務,哪怕之前有一大部分是他已經熟知的,但通過蘇銘航和自己親自接觸還是有很大不同,因此譚啟還是被暫且留下。特助的設置與其說是替代譚啟的作用,倒不如說是監視。譚啟在不被信任之後,越加積極表現自己,暫且觀察下來並沒有什麼異樣,他還沒有那個能在董事會眼皮子底下對集團做手腳的能力。
蘇朝進年輕時玩得很大,結果在一次相親中一見鍾情,為她收了心,立刻成婚,婚後不到一年就生下了大兒子蘇銘航。
蘇銘航年歲漸長,生在這樣的家庭中註定他無法像普通孩子一樣擁有快樂的童年,所以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母親的懷抱,終日跟隨著老師學習。
丈夫和兒子都不在身邊,母親十分寂寞。蘇朝進拗不過她的請求,答應再生一個孩子。哪知道就是這個孩子讓溫柔賢淑的夫人難產而死,也讓蘇朝進震怒,此後的二十多年都沒正眼瞧過這個害死他此生摯愛的孩子。
而此刻,蘇銘瀾站在他面前,他終於抬起了尊貴的眼皮,直視自己的血脈,同時也是不共戴天的殺妻仇人。
多年不見,蘇銘瀾不再是他記憶裏那個畏畏縮縮、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的小兒子,他真正長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寬肩窄腰,修長挺拔。離得近了,蘇朝進甚至需要抬頭看他。
但是外表再怎麼變,內裏還是那個骯髒不堪、頑劣邪佞、無可救藥的瘋子!
蘇朝進雙手背在身後,厲聲喝道:你哥被你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