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又会刻意压制,乃至一顿饭下来被梁总催了好几次。这个客人觉得我这个主
「法院啊,下午就是闲,」梁致远笑呵呵的:「高院也一样,我这也是三天
「那就先谢谢你了。」母亲笑了笑。我以为她会再说点什么,然而就这么一
感兴趣,他甚至起身绕着树转了一圈。「鬼神嘛,也可以拜拜。」他扶了扶黑框
对我的惊讶她无动于衷,只是抽了两张纸巾让我擦擦汗。于是我就擦了擦汗,
饭间除了介绍这家面馆,母亲也没多说几句话。倒是梁致远,对我的实习情
梁致远头顶悬着一只巨大的灯笼,而在这棵树的其他地方悬着更多的小灯笼
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听你妈说你在法院实习?」他问我。是的,诚如你所说,
不掉。」梁致远叉着腰站在坝顶
「坐坐坐,」母亲撇撇嘴,拍了拍藤椅:「吃啥呢,快点菜。」不知是不是
这么说太过场面宏大,只好生生吞了下去。
况、考研意愿、就业前景关心得过了头,简直有点饿虎扑食的味道。我呢,总忍
没啥好玩的。交通工具嘛,自然是梁总的凌志。他问我考驾照没,我说正打算考,
「下午得干活,明天嘛,还真有空,」梁致远抿了口茶:「本来想在平海玩
少跑,「这个平海特钢就是咱们的合作企业,最大的建材供应商」。
游,多美。」
坚持下,他才没有推辞。原本我推荐原始森林来着,他表示早就去过了。「那什
玩呢,可惜这人生地不熟的。」他先是看看我,很快又转向了母亲,笑得越发灿
梁致远起初是不同意的,他连连摆手说不麻烦了,「刚刚只是玩笑话」。在我的
我指着刚上来的「祖传秘制片羊肉」对梁致远说:「这个不错,快尝尝。」我是
话嘛,所以我说:「那当然,梁总。」原本我想加个「好」,又觉得
实话实说,虽然这个什么「祖传秘制」多半是骗鬼。
只是难得母亲喊我出来吃顿饭,竟要和你搭伙。
「我这正忙,也走不开,咦——」她突然面向我:「林林有空吧,明天实习不要
人有幸吃过几次,老实说,也就那样吧,未必比母亲做的好。然而人民群众很买
人太过客气了。饭毕喝茶时,母亲问梁致远啥时候走。他扶扶眼镜,笑着说:
母亲也笑,她仰脸扫了眼那片穹顶般的葱郁,然后盯着树荫下的芸芸众生说:
——在某些人眼里此皂荚树成了精,以至于逢年过节都会被人祭拜。梁总对此很
烂,于是褶子便爬满了阳光。这种表情我不太喜欢,对所谓的「人生地不熟」更
不敢苟同。
眼镜说。后来梁致远突然谈起评剧学校,他表示在省师大有几个故交,艺术教师
从小到大我吃起饭来都是狼吞虎咽,被训多少次也没能改掉。这在外面吃饭
「我这刚来——你就要撵我走啊。」
账,此时此刻店里店外坐了个满满当当,真有种家里摆酒席的势头。母亲说只要
清晰可辨。
母亲笑笑,没说话。
他说技多不压身,早考总比晚考好。「这会开车了,和你妈一块出去逛逛,自驾
么生态游啊,有建宇的一份股,也算是咱们开发的吧。」而平海,这几年他也没
车场就在二职高。结果晃一圈后我只是收获了个打球的好地方。关于这次陪游,
「每次到平海啊,都是些场面上的活动,骑木驴似的,别提有多难受,还推
第二天陪梁致远跑了趟水电站,又瞎逛了几个庙,老实说,这大热天的,真
紧的话,当当导游咋样?」那温润的脸颊离我那么近,丰润朱唇上的条条纹路都
句,没了。甚至这个话题都没再继续下去,母亲转脸问我下午实习还去不去。
这老面馆也没啥可吃的,除了鸭肉面就是荠菜面,所谓的传统平海特色。鄙
两头往法院跑。」
「随便啊。」我回答她。
面馆开门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句话搞得梁致远很兴奋,他点了碗荠菜面,搓着手,
犹豫着是否该笑一笑。日头在茂密的枝叶间窥探着,那片葱郁便泼下来,沾到地
上、桌子上、人们的脸上,明媚而婆娑。
不住偷瞟母亲两眼,她看过来时,我又迅速地移开目光。
母亲是十点多出庭前给我打的电话,除了表明地点再没透露任何信息。
其实刚去平阳上大学那会,母亲就建议我回来后考个驾照,两千五包过,练
啥的兴许能想想办法。说这话时他先是面向母亲,后又转向了我。我抿了口啤酒,
错觉,她两颊浮着抹嫣红,眼眸在闪烁间雾蒙蒙一片。我不由抹了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