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尽云二十一岁那年,她弟弟让别的天乾拐走了。
宣尽云愁啊。那天乾一眼瞧上去就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和一张能把人哄个五迷三道的嘴之外,就是个温室里养大的娇花一朵。她也不知道人家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教陆春生死心塌地地爱着。
“和你说多少次了,”宣尽云语重心长,“以后你找天乾,要照着咱们妈那样儿的找!”
倒也不是亲情之下的客套,在宣尽云心里,确实没有天乾能比得上她的母亲陆曼城。
“姐,我和思颜是真爱。”陆春生还不乐意听,平常棉花似的一个人倔起来和他爸倒是一模一样的,“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啧。她弟弟也才十八岁,还是白纸一张、都是蜜罐泡多了,懂个屁的真爱。
和宣恕说,宣恕也只会和稀泥,笑呵呵的劝她别对弟弟那么严苛、还说他看那个谢思颜觉得蛮好的;陆曼城也教她别这么快拦着,可以让家里人来把关但至少先观察一段时间,她瞅着那谢思颜觉得不会是坏人……
合着都成了她一个人在这儿瞎Cao心、里外不是人。
“得,我不说了。”
她耸了耸肩、摊开手。心说反正等将来吃了那劳什子爱情的亏,可别来找我哭。
宣尽云狠了狠心,把热恋中听不进半句逆耳忠言的陆春生晾在一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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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尽云还记得4岁那年答应过他的话呢——虽说当时只有她和那个护士听见了——所以她敢发誓,她唱这个白脸是为了她那个傻弟弟好,绝不是因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但她那个傻弟弟更厉害。她唱白脸,他养小白脸。
那个谢思颜个头纤细小巧、瞧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天乾,家里有几个兄弟姊妹,她是没什么事业心的幺女,然而又并非外表那般无害、反倒八面玲珑的可机灵了,就连挑剔的宣尽云,也没办法对着那张漂亮狡黠的脸直截了当地指责些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谢思颜,还把她那白长了八尺多高个子的弟弟吃个死死的。
那回谢家来宣家做客,宴席进行到一半,宣尽云环顾四周发现陆春生和谢思颜已经失踪了。依靠年轻天乾敏锐的感知力,她循着那一抹信息素的气息一路绕进了后花园,躲在长廊里果然瞥见假山后的一片春光。
她弟弟坐在一块凸起的石面上,一双长腿大大分开、正好把谢思颜娇小的身体夹在中间,双臂正好能把谢思颜圈进怀里,然而双颊绯红、喘息都不连贯,被谢思颜顶得身体微微起伏。这小姑娘看着娇花一样,没想到真刀实枪做起来这么强劲……某种意义上,她确实低估了她。
隐隐约约听到他俩的交谈——
“思、思颜……轻点……会被发现的……”
“没关系。你家里人那么好,尤其是你姐。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会理解我们的。”
……
宣尽云心头仿佛被小针扎了一下。
她轻轻啧了一声,一扭头悻悻地走了。
回到桌上,过一会儿那对小情侣也回来了。宣尽云在桌子底下踢了陆春生一脚,面上却是笑盈盈看着谢思颜,没头没脑来一句——
“小谢啊,以后对我弟弟好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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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缠绵鸳鸯,缠绵得都快粘一起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将来陆春生要是在谢思颜那儿受欺负了,她也绝对不会饶了那小丫头片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