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
夏太医也从未见过此等现象,心中更是疑惑万分,可这脉象的确是无异。
“……是。”皇上身体强健,就是再来几刀…诶呸呸呸他想什么呢。
“臣确信,刀尖上确实有毒,可都已经入了皮rou,又怎么会……”若不是对自己医术的相信,夏太医只怕要自我怀疑了,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皇上之前可曾接触过此毒?抑或是服用过解药?”
谢晏摇头,“不曾。”
那这事就怪了。
常喜安赶紧笑道:“管他什么毒什么解药,只要万岁爷无事便是顶顶好的了!万岁爷吉人自有天相,看来是有神明保佑着呢!”
夏太医有些感慨,“是啊,总归是好事,人体本就奥妙无穷,老臣惭愧了。”早知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可如今看来。他须得更下一番苦功夫钻研医道才是!
常喜安正要领着夏太医收拾着离开,没想到鹿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
“皇上,娘娘晕倒了!”
然后夏太医就看见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万岁爷脸色瞬间就变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直直就往外面跑去。
房内一片安静。
夏太医手搭在嘉修容的腕上,细细诊着脉,而后点了点头,又拿起丝帕搭在了她另一只手腕上,再次号着。
谢晏沉着脸,无数的猜测一一划过他的脑海,抿着的嘴角几乎成了一条直线,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骨节发白。
过了片刻,夏太医终于收回手,拱手行礼:“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谢晏一怔。
这话常喜安却是懂的,当即眼眶都有些红了。
“臣反复观之修容脉象,虽不甚明显,却是可以确定,这是喜脉无疑,约摸不足一月,娘娘今日又受了惊吓,心神劳累,故才体力不支昏倒。”
谢晏浑身的血ye似乎都僵住了,一向运筹帷幄的帝王此时脑中竟然有些空白,他声音微哑:“有孕了?”
常喜安在一旁乐呵呵地答道:“是真的呢万岁爷,修容娘娘有孕了,小殿下还不足一月呢!”瞧瞧万岁爷都高兴傻了。
满脸寒霜刹那间消融,皆化成了春水染上眉眼,谢晏心里的柔软都要溢出来了,他坐到床边,伸手抚了抚嘉懿的脸庞,“那她身子如何?”
“娘娘身子骨虽然有些娇弱,但十分康健,皇上不必忧心。”夏太医捋了捋胡须,“不过这妇人怀胎十月,风险颇大,其中忌讳和注意事项也是繁琐异常,听闻娘娘之前……臣非专攻妇科,不若和孔太医一同来保娘娘此胎?”
嘉修容之前小产的事他是知道的,如今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更是他们大靖未来的希望,夏太医不可谓不重视。
夏太医说的没错,他们之前失了一个孩儿,必定对她的身子有损,如今这一个,都是两人千盼万盼到来的,是万万不能再出了岔子。一想到今日宴会上那惊险的一幕,谢晏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若是当时出了什么事,那她们母子……他简直不敢想。
只怕要悔恨一辈子。
谢晏喉头滚了滚,替嘉懿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带着夏太医去了外间。
孔太医来的时候正心肝乱颤,就怕这嘉修容出了什么事,等他弄清楚状况后,终于放下心来。
“嘉修容这一胎,朕甚是看重,”谢晏看着两人,道,“你们都是朕信任之人,交给你们两个,朕也放心些,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夏太医和孔太医俱是心里一震,赶紧道:“臣等自当尽心竭力。”
……
谢晏进去的时候,嘉懿正靠在床头,脸上带着温温柔柔又恬淡娴静的笑,低着头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他的小姑娘定是高兴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