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肃冼咬了咬唇,帮宁桓摆正了腰肢,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严肃地道。宁桓的心在怦怦直跳,那只箍着腰侧的手慢慢收紧,肃冼的手轻轻抚上了宁桓的脸,“我,我没有吃饱了撑。”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神有些慌乱地错过宁桓的肩,游离在顶上雕刻的百花图上,“我只是……”
宁喜的话宁桓是半句皆未听懂,他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思忖着确实该同肃冼好好说话。思及此,宁桓那张白俊的小脸上渐晕染出一抹薄红,他如此通情达理,至……至少该把他后面的那半句话听完。
宁桓一怔,诧异地瞪圆了他那双黑溜溜的眸,此刻他也感受到了身下的异动,他耳尖泛着滴血的红,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巴巴地垂着眼眸不敢同肃冼对视,他几乎带着哭腔地低声道:“你先放开我,我……我要起身!”
“少爷,少爷,您慢点走,小心摔了。”屋外,小厮的声音忽地响起。
宁桓的脑海纷纷杂杂地快搅成了一团浆糊,可面上却想装作一副无事状。
他下定了决心,一会儿不管宁桓怎么喊他他一定死也都不应了。肃冼催眠般地想让自己忘了方才尴尬的事,可就在他一呼一吸间,被衾内仍全是那小傻子的味道……
完了,少爷强制爱还对别人不走心,果然这些年都学坏了!
宁喜一咬牙,替自家那已经“学坏了”的小少爷推开了眼前紧阖的门。他可不能成为那话本子里欺凌良家少妇纨绔身后的那些狗奴才了,他要帮助自家少爷走回正道!宁喜如今一心是只想让自家少爷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做成陈世美那般的负心郎,哪里顾得上这对象究竟是男是女。
“在您床……床上?那少爷在屋外站着作甚?”宁喜就连说话都打着飘。
宁桓在屋门前迟疑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就是进屋听他讲完那剩下的半句话而已。宁桓深吸了口气,像是一只鼓足了劲儿的小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
少爷如今站在屋外头不敢进门,那锦衣卫大人躺在少爷床上,就凭着少爷这细胳膊细腿的摸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上面的那个呀……不过瞧见少爷这如今一副忐忑不安的摸样,宁喜随着主子对着屋门面壁了半晌后,他忽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
“咕噜”,此时空气中忽地传来了一声响,二人皆一愣,暧昧的气氛被这一声“咕噜”打破,顿时一扫而空,宁桓晃过神,忽地松下了肩膀,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地叉着腰:“可不是嘛,肃大人,是饿着肚子来的,我这就叫人给您准备点吃的。”说着,他从肃冼身上连滚带爬地下来了,忙不迭地出了门。
宁喜默默得望着宁桓那张紧绷的小脸,惴惴不安得看了眼面前那扇紧阖的屋门,试探性地问道:“少爷,那锦衣卫大人呢?”
宁喜闻言猛地一怔,见来人是管家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他环视了圈左右见四下无人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宁管家,少爷把那锦衣卫肃大人给睡了!”
“少爷。”宁喜端着一碟凤梨酥担忧地望向正在屋前踌躇的宁桓,他小心翼翼地低声唤了一句。宁喜面露惑色,心道这方才还好端端地同那锦衣卫肃大人待在屋中,怎得他离开的这半会儿功夫,竟失魂落魄成了眼前这副摸样。
“肃冼!”进屋的
宁喜的脸上喜忧参半,他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屋,路上恰巧遇见宁府的管家宁四,宁四见宁喜一脸魂不守舍的摸样,于是问道:“怎么了?”
“哎。”宁桓似乎也被自己的犹豫不决弄得有些不耐烦,他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我在想进屋后怎么应付他呢!”
完了!这是他家少爷这是对人家强制爱了!
要知晓作为宁桓的小厮,这些年京城里面流行的话本子可是也没少看过。单就凭着宁桓这么一句话,宁喜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也不能怪他,任谁这大白日里会往人家床上躺着呢?
……
“宁喜,你、你干什么呢!”在宁桓一脸惊愕诧异的表情下,宁喜将手中盛着凤梨酥的小碟交到了宁桓的手中,“少爷。”宁喜苦口婆心地道,“大丈夫要敢作敢为,切不可成为陈世美这等负心郎。你进屋后同肃大人好好说话,他、他定会原谅你。”
宁桓满脸心事重重,仍在琢磨着如何若无其事地进屋面对肃冼,听闻小厮这么问道,于是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回道:“我床上躺着呢——”宁桓未抬头,自然错过了此时宁喜面上缤纷复杂的神色。
“睡了!”宁四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引得远处的小厮丫鬟皆望了过来,于是他连忙压低了声音,“都是怎么回事?”
冼却被一脸气急败坏地吼了回去:“你……你不许动!”
第89章
肃冼凝视着宁桓远处的背影,紧抿着嘴,气恼地拽了拽身上的被衾。此时“咕噜”腹中又传来了一声响,他深吸了口气低低咒骂了一句,生无可恋般地凝望着顶上的床帏,半晌后,自暴自弃般地将头埋进了被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