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兆这一次不跟她胡闹了,拉着她的手,眼神认真的很,反正下定决心要留下。他那么专注,坚定不移,肖缘信心足了一点,都没发现何兆在轻轻发抖。
咽口水道:就你这样子,看着像是个儿子,人又说肚子圆该是个女儿,我也摸不准了。还早呢,到时候再看,取个名字多大的事。当初我生何进,你爹正在看三国,随口就定了。何兆也没怎么用心,一眼瞟见门口对联上有个兆字,你说这可懒吧。
何兆嘟囔道:还早呢。你看这个玉字怎么样?好听寓意又好,何玉,嗯,咱女儿生得跟你一样白白净净的,这个好。
周桂花熬不住了,回家去煮红糖水,叫肖兰姐弟看着。房门打开的时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得知是个女儿很是欢喜,看过肖缘,就拿衣裳拿被褥看孩子去了。
可是何兆那样子,完全当她肚子里的是女儿,她就怕他失望。何兆安慰了肖缘一会儿,等她睡着了,在她脸边亲了一下,心里暗笑傻乎乎的。
何兆愣了一会儿,抬起头有点茫然,看了她一眼,说了声不,转头继续等着肖缘。肖兰觉得何兆别给吓傻了,产房里有时候确实挺血腥的,生过孩子她知道。
肖兰推了他一把,你没事吧?熬了一晚上,肯定累极了,我先守着,你回去睡一会儿,等她醒了再过来。
那也去收拾收拾,不知道的以为谁虐待你了呢。肖兰催促何兆快走,何兆也不理她也不说话,只是拉着肖缘的手守着,气得肖兰不管他了。
肖兰跟在车子后头,看见何兆的时候吓了一跳。一晚上而已,整个人精神气都熬没了,胡子拉碴,眼底乌青,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的以为生孩子的是他。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头的状况,从头一天下午等到第二天早上,轮流休息过后又来等。何支书忍着抽旱烟的冲动,跺跺拐杖,咋还没出来呢?
肖缘是不信那些的,但是也不反对,何兆很有兴趣,当即去镇上买了香纸蜡烛,跟丈母娘一道欢欢喜喜还愿去了。肖缘一听他还许愿希望是个女儿,有点不淡定了,这么想要女儿吗?我跟你说先别抱太大希望,万一不是呢?这谁都说不准。
医生护士将肖缘轻轻放在床上,挂上水鱼贯出门,病房里安静下来。肖缘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嘴唇干裂,还没有清醒过来。何兆坐在她床边,愣愣地,只管盯着她。
虽然何支书看她一直喜欢吃酸,跟人说的时候不免带些话头,没准是个儿子。婆婆倒是不说什么,只是看她做的衣裳,灰麻麻的居多,家里意见两极分化,她怎么有点混乱呢。
李绣道:哪那么容易,当初我生他们弟兄俩,在床上足足痛了七八天,不是正常得很。
肖缘还是第一次挺何兆名字的由来,挺好玩的,晚上讲给他听,笑道:你可别对儿子这么敷衍啊,女儿你都翻书了。这都十来个了,好歹想想儿子的名字吧。
就这样,第二年四月份的时候,肖缘的预产期到了,何兆说什么也要陪着一起进产房。在他们老家还没听说过呢,何支书不准他胡闹,何兆是谁,小时候就不听老子话,长大了还是不听。跟医生护士商量好了,哪里管别人的意见,肖缘很紧张,何兆跟着一起她更紧张了,想赶他出去。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肖缘跟婆婆一道回乡里养胎去了,主要家里什么吃的都有,自己种的养的,干净又方便。周桂花来看了好几次,肖缘一直怀不上,简直是压在心里的石头,现在终于能放下了,过年的时候,我爬了观音涯,跟菩萨许过愿的,如今你好容易有了。我想着该去还个愿,只是你不能一道去,不然诚意也足些。
那既然家里有人期待儿子,就要有人期待女儿,这样平衡一下,总有人心愿得偿,也能让她放心。傻丫头还以为他真非要女儿不可吗?他们结婚七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才两年,谁都没有她在他心里重要,儿女于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并非雪中送炭。
何兆对外的表现一直殷勤地希望是女儿,抱着她的肚子听声音,口头禅都成了我女儿如何如何。肖缘其实也矛盾,看得出来何支书两口子更想要个小子,她多少有点忐忑,本来何兆希望是女儿,心里边平衡了不少,好歹儿子女儿都有人期待。
肖缘感觉睡了好久好久,醒了好一会儿思绪还回不了神,身上很重,又痛的厉害,动一下都受不了。眼睛酸涨,嘴里干得发痒,动了动手发现被握着,艰难
在何兆孜孜不倦各种给人灌输他想要儿女的愿望之后,何支书也懒得管了,似乎被何兆说服了,也觉得肖缘怀得是个女儿。李绣就更不在意了,反正都是孙儿,哪个都不能亏待。
最后周桂花也来劝,没劝动,只好由着他。肖缘睡到晚上还没醒,何兆着急了,鬼使神差就去探她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抚在手上,慌乱的心才有片刻的安宁。
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是儿子是女儿,儿子不错,女儿他也爱。只是爹娘想要儿子的心愿太明显,他要再表现得不在意,缘缘本来现在就多思多想,到时候心理压力太大,生产出问题了怎么办?当他跟王婆取经在瞎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