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
许是因为想清楚了一些事,这天晚上苏昔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到了第二日,他起床便收拾了物件打扫卫生锁好门,利利索索回了学校所在的城市,招待借自己房子的朋友吃了顿好的,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就是一场无法给他留下多少印象的噩梦。
他又回到自己许久未回的学校宿舍。之前他因为经常半夜爬起来赶稿子单独在外租房子住,如今看来那样危险性实在太大,遂决定接下来还是回学校住。
大四算是实习期,学校并未安排硬性课程。苏昔家里那边情况复杂,对外说的是父母在几年前意外过世,又留有一定遗产,外人看来,他家亲戚也很难管这个方面都尴尬的孩子,之前联系好的毕设导师也很少管他,这么一来,一个大活人失踪了近一个月,竟硬是没被人发现。如果有人一起住的话,这种情况可能会稍微好些。
因为还有部分行李存放在宿舍里,苏昔并没有退掉原本的床位。他戴着口罩收拾许久未住人的位置,突然听到开门声,整个人身子一颤,强行平复下来,低头往床下看。
“苏昔?你回来住了?”进来的舍友叫厉久,见到苏昔显然有些惊讶。
苏昔不动声色松了口气:“是啊,还是在学校方便些。我以后赶稿都调整到白天好了。”
厉久笑道:“当时就跟你说了不用搬,你动作又不大,我们仨都睡得跟猪一样哪能被扰到?”
苏昔挥挥手继续收拾去了,没有多答话。
太久没联系的人之间本应有生疏感,不过厉久这人是个自来熟,顺顺利利就跟苏昔搭起话来:“一会儿去吃饭吗?一起?我把他们俩叫上。”
“嗯……等我把这些送去洗衣房。”苏昔扯着换下的床单顺着梯子爬下来,过程中不巧被床架上的钉子扯住束在后方的头发,只得抱着床单停在途中,歪着脑袋解头发,折腾半晌原本束起的长发彻底散掉了。
厉久看着他的动作,视线落到苏昔垂落腰际的黑发上,不禁笑出声。
“怎么?”苏昔有些疑惑。
“没有没有。”厉久摇头,又戏谑道,“只是想起来之前你在街上被人当成女生搭讪的事。”
“……不提这个咱们还能做朋友。”苏昔无奈,一面掂了掂手里的床单被套,提桶洗衣液出了门,厉久看着人消失在门口,有些出神,想着一段时间不见,苏昔原本就白得不正常的皮肤好像更白了,与以前还算健康的肤色不同,如今他更显出一些病态的苍白……配上那带有典型东方美男温润感的五官,某些角度看去真是像极了气血不足的女孩子。
思及此,舍友赶紧甩甩脑袋,去打电话联系另外两个舍友陈曲禾和高源,三个人一合计,觉得大家很久没聚,干脆一起出门去吃顿好的。
“行吧。”苏昔得知后心不在焉地同意了。
他们选定了一家蟹堡王,去的路上苏昔脑袋微垂,刻意逃避与人的对视。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睛是最藏不住东西的,向来不爱和人有多的视线交汇,以前不喜欢,如今……更不喜欢。
蟹堡王店内人声嘈杂,点单的时候,苏昔一时不察跟服务员的手相触了下,他手指神经质地缩了缩,为了控制住自己不要有过大动作几乎耗去了一半的心里,抬头一看舍友三人都在聊天,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随即松了口气,默默将刚才被碰到的地方用另一只手使劲搓了搓,仿佛这样能好受一些。
或许过段时间会好些吧?苏昔这样安慰自己,然而被碰到的地方逐渐发毛,那感觉随着时间发酵愈演愈烈,餐桌上进餐也难免有磕碰,他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躲避肢体接触上。可是有些东西就是平时不管还好,一旦刻意关注便处处都难受,直到为了避开舍友突然抬起的手差点碰倒酒瓶,苏昔终于忍不住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他不想给人失礼的突兀之感,努力缓慢起身朝餐厅靠内侧的洗手间走去。
“他怎么了?”一个陈曲禾皱着眉头问,有些担心。
高源在旁边夹了只鸡爪,接话:“不知道……他今天有点奇怪,难道身体不舒服?”
“等他回来再问问吧。”男孩子都大大咧咧,苏昔的怪异又被他自己极力掩饰,三人随意讨论几句后便心安理得继续享用美食。
洗手间里,苏昔将手放在龙头下清洗了好几遍,觉得好了些,又将水龙头开关也用水浇了下,这才忍着些许不适将之关掉。此时他听到有人走了进来,那人进门后有一下明显的停顿,之后才继续往里走。
苏昔垂着眼没有抬头。他在公共洗手间时,很多人进来都会有类似这般的动作,大概是怀疑自己走岔了厕所。
周围很安静,这里卫生间的清洁做得很好,进来时苏昔没有闻到什么气味,而此时,他突然嗅到了一丝有着微妙熟悉感的气息。
不对……
苏昔余光看到那人的影子停在他身后,一时没有了别的动作。
这人想做什么?或者——
他一个激灵,瞳孔皱缩,只听身后那人俯身在他耳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