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后,陈意悦不知道是被什么缠住了,除了为我喂食清洗身体外,鲜少露面。让我还没来得及发泄的怒意平白如庞大气球漏了气,畏畏缩缩地焉了下去。
不过一天未见,我竟开始反倒为他担忧起来。到了第二天更是想拉住他,不让他从我身边离去。
“发生了什么事?你又要去哪儿?”我尽可能地贴紧他,想要镇定慌乱的思绪。
陈意悦一只手拿着碗筷,另一只手任我拉着,以免挣脱动作间伤到我。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双眉间紧皱。这种表情我这两天看得已够多,肯定有什么事难住他了。
可他还是柔声道:“没什么,很快就处理好了。老婆乖,让我去洗碗。”
我不舍手下温热的肌肤,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那种人,还是放开了手。
“那你快点。”我毫不掩饰眼里的渴望,放在腿上的双手仿佛想抓住什么一样,不安地弯曲攥紧。
陈意悦意味不明地看了我几眼,又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出了房间。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
知道我的急切,陈意悦还没擦干手就又回了房间。
我双手双脚立即都缠在了他的身体上,怀里有实体的感觉如此美妙踏实。
没有日历,没有钟表,时间的概念被模糊了。
但我猜应该过了很久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想念陈意悦的身体。
“老婆。”
他在叫我,我意识回笼,含糊答了声“嗯”。
“我要是不在了,你怎么办?”
平地惊雷,还未回答,内心最真实的反应便显现出来。我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用力地缠住他的身子,像个找替身的水鬼死也不松手。
陈意悦被我抱得闷哼一声,摸着我的肩头安抚道:“我只是问问,老婆别担心,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都不明白是哪里涌来的恐惧,只知道他要是走了,我身下这个火热的躯体要是走了,我必定会生不如死。
我连声乞求道:“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走……”
陈意悦无奈地吻了下我的额头,“不走的呀,不走,你这样我怎么办啊,我的傻老婆。”
我附和道:“嗯嗯,我很乖,你不要走。”心里的忐忑却一分没减。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拿绳子将我和他绑在一块儿。
陈意悦沉yin,道:“即使我……那你也不要跟别的人走,不行啊,老婆会被饿死的。”
他的话我半点没听进去,只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静静地听他的心脏跳动声。
“啊,老婆怎么就不能缩小变成挂件,让我走哪儿都能带着。”
他的心脏律动加快,似乎为什么事烦躁,我仰头看他的下巴。
陈意悦仿若心电感应,正好低下头,与我对视一秒,嘴里念念叨叨:“这样也不行。真该死,他真该死。”
我伸出手摸他的下巴,他百无聊赖地将手放在我的背上,手指挨个抬起又放下,就像在空气中弹琴。
思量许久,终于做下了决定,陈意悦拍了拍我的背,道:“老婆,要是我不在了,你就跟着那个人走吧。”
我不知他嘴里的那个人是谁,茫然地望着他。
并没有为我解惑,他继续认真道:“然后等我来找你,放心,我肯定会来找你的。”
脑海里只有他将不在的讯息,我眼啜着泪,慌张道:“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要走,能不能不走。不是说好了,不丢下我吗?”
陈意悦爱怜地看着我,道:“这样说来,要不是你,”说到这,他突兀地止住话头,“啊,老婆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永远不会放过你就好了。”
我不满他的含糊其辞,心里全是对未知的惊惶,连忙追问他。
他却不回答,阖上了双眼,好似累到了极点。
我又惊又忧,却抵不住翻涌而来的睡意,跟他一起睡了过去。
这几天我只有在陈意悦身边的时候睡得最好,要是他不在,睡一觉要醒个七八次。他既然说他会走,我不知又会陷入多久的失眠状态,这时能补一下觉是最好不过。
只是心中仍不甘心,明明是他将我关在这里的,可他居然说他要走了。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不带上我一起。
我抱住他,不管他睡得如何,只把他压得稳稳当当,不能翻身。看他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