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我的错,我该死!”
“天哪……小烁你好好看着他,有事大声喊我,我马上回来……”
“我的错,我该死!”
房子,床,天花板,不是,都不是,有什么可以解脱的东西么,刀,刀!给我刀!
我从床上半跪着爬起来,把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拨到一边,书桌,笔筒,刀,刀……我趴到桌上,把桌上的东西都挥到地上,双眼里只剩笔筒里那把裁纸刀。
“哥,你干嘛,你要干嘛!哥……你别这样,哥……”
“刀,给我刀……”我往前猛扑,随后身体失重,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没关系,我拿到了,我拿到刀了。没事了,我可以解脱了。对着脖子,一刀就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哥……你放开……哥,你别吓我好不好……哥!”两只白嫩的手臂用尽全力搂住我握刀的右手,声音的主人是个女孩,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我拼命的甩动手臂,“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放!死也不放……沐姐,沐姐,你快来啊,我拉不住了,沐姐!”
这刀可真锋利,还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碰到脖子了,就一点,我就要解脱了,我的错,我偿命……“白风远!转过脸来看着我!”
我被这雷霆一吼击了个哆嗦,缓缓转过脸去,只看了一眼,我的瞳孔就开始急剧收缩,拿刀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一个神情毅然,面色憔悴的绝美女人举着水果刀横在她雪白的脖颈边,义无反顾的站在我面前。
“白风远,我们比比看,是你手速快,还是我的手速快!”依旧与我僵持的女孩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懵了,“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们……你们都在干什么!”
“小烁,放开他……白风远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是谁,她是谁,她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妈妈,她是我妈妈!
“妈……妈。”我犹豫着,迟疑着吐出了两个字。
妈妈并没有因为我这两个字放下刀,相反她手上的力量竟然加重了几分,细嫩的肌肤被利器压迫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凹陷,“风远,你不是想死么,妈妈不拦着你,从此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妈妈都会陪着你。既然你活的那么痛苦,那么来吧,妈妈和你一起。”
“不要……我不要你陪,你要活着,好好活着,是我该死,只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从头至尾都是……我不要你陪,不要!”我疯狂的咆哮着,可握刀的手却再也无法拉近一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在自发对抗我的意志。
相比之下,妈妈持刀的手却稳的像是石刻一般。除了微微抽动的娇小鼻翼和紧抿的双唇,她的表情显得毫无惧色。
“很可惜,这是妈妈的决定,你改变不了,就像现在我改变不了你一样。如果你动手,妈妈一定会比你更快划开自己的脖子。”
我的手开始颤抖,随后蔓延到手臂,最后扩展到全身,“你不要逼我,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妈妈没有给我再多反应的时间,她控制着凶器缓缓下拉了几分,很快,鲜艳的血滴就从脖颈处流了出来。
“不要!”我的身体在最短的时间接管了所有行动,右手丢弃了裁纸刀,连滚带爬的朝着妈妈的方向而去。
“你别过来!”妈妈退后了两步突然对着我大声吼道,随着她的动作,血滴泛起的速度也跟着加快,一滴,两滴,落在她米白色的雪纺开衫上。时间开始变得缓慢,我彷佛能看到每一滴血落下的轨迹,甚至能看到它们逐渐渗透进衣物,在那片雪白中散成血雾,如同雪地中盛开的红玫瑰。
“妈妈,不要……不要丢下……不要去!”我前言不搭后语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白风远,记住你眼前的一切,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不管在你脑中曾经留下过什么样的画面,不管它有多惨烈,有多痛苦,它的终点都是此刻的妈妈。不管任何时候你想要了结自己,终点就是此刻的妈妈。你记住只要你不在了,终点就是此刻的妈妈!”
我跪坐在地上,抬着头目不转睛的和她对视着,渐渐画面就变的模糊不堪,我下意识举起手背,擦了下眼睛。画面再清晰时,妈妈原本决意的表情依然变得极其温柔,眼神里散发的都是救赎的光芒。
“妈妈……我找到你了……”
——那个一切都还很淳朴的小镇里,妈妈刚收拾完家务,然后又端着盆来到院子里,借着一盏昏暗的灯,搓洗的着今天的衣服。
我费力的搬起小板凳,放在她的一旁,老老实实的坐在她的身旁。伸出手放进盆中,学着她的样子,揉搓着一只袜子。
从我能记住什么开始,生命里唯一的存在就是眼前的妈妈,她很漂亮,笑起来有梨涡,说话的声音像是唱歌,她很善良,会帮助邻居的老奶奶缝衣服,早起的时候会给路过的环卫工人倒热水。她很温柔,会一个晚上都抱着我睡,会给我念许多有趣的故事。
她竖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淡蓝色格子衬衫,看上去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