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沨明扶着额头苦笑,“谁要跟你鬼混?喝酒闲聊,快点报位置。”
情绪有了突破口,犹如水要决堤。
“纪言?”陈沨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顿饭不欢而散。
陈沨明笑道,“公司还没倒闭呢,等破产了再找程总也不迟。”
“怎么,陈总这是想通了要当我的金丝雀?”电话那头传来很明显的笑声,一听就是调侃。
纪言原本是想说,这样我会更难过。他给自己留有余地,尽管无法回头了。
纪言余光黏在冷白的皮肤上,愣愣地回了句好。
纪言回过神来,“怎么了?”
两人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完全贯彻食不言的无用默契。
那两个问题对陈沨明来说实在太难。他没有好好爱过谁,也没有人好好爱过他。以谈恋爱为由把纪言绑在这儿,不是因为爱,而是想搞清楚,他对纪言产生的那种无法捕捉的情感,困扰他千遍万遍不受控制的冲动,到底是什么。
“也没多久,就这几个月。”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看着比陈沨明更成熟些,气质温和,举手投足间充满上位者与生俱来的优越,普通的一杯酒放在他手里仿佛能凭空升值。
纪言憋了很久,他在陈沨明面前,说到底还是想维持一贯的冷静,哪怕是伪装起来的处事不惊。
“你什么都答不出来。”纪言哂笑,嘴角弧度变得平直僵硬。
“好。”
“我说过不是关起来。”陈沨明放下筷子,直视他。
晚上陈沨明没回家,打电话给生意场上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想叫人出去喝酒。
“如果你想出去工作,可能需要重新投简历。”陈沨明率先打破平静。
“谈恋爱是你说的。你喜欢我,爱我吗?如果你并不,哪怕行使你是我哥的权利让我留下,我或许也愿意接受。”纪言停顿了一会儿,心里百转千回。“可是,陈沨明。你不要硬生生扯着我。这样很没意思。”
“那还是祝你事业顺利比较好。”
这些都是题外话,陈沨明知道他私生活丰富,听他一开口说有爱人了,出去喝酒还要去清吧,着实
纪言正在享受新来阿姨的做饭手艺,随口答道,“知道了。”
“住哪个酒店,我去接你。”
对方立刻接道,“我就知道你没事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话至此结束,沉默取代一切声音。
纪言叹口气,没继续深究,问他是什么。
当初陈沨明和程禹川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原先是要谈合作,却因为一些误会差点成了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他有些不想回家见到纪言。
纪言笑了,夹杂苦涩,他不小心窥视到陈沨明眼底意欲翻滚的某种占有。心想,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场突发的意外就会有所改变呢,果真是他太爱幻想。纪言注视陈沨明,深呼吸后说,“你可以说希望我待在家,注意安全。但你总说不要出门。陈沨明,你多大的人了,不会说话要我教吗?”
纪言嚼得津津有味,差点咬到舌头,他对不要出门这句话,都快产生应激反应了,“你又要把我关起来?”
陈沨明夹起纪言频繁下筷的一道菜,放到他碗里,“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
误会解开,对方欣赏他的胆识和果决,合作洽谈顺利,私下也发展成了偶尔出去放松聊聊人生的酒友。
“那去清吧。”
室内灯光暗,音乐婉转迷幻,卡座之间被很好的隔开,保证客人聊天的私密性。
消息框弹出位置共享,离得不算远。
接通寒暄几句,陈沨明说,“听你来这边出差好几天了,也不打电话叫我出去聚聚。”
陈沨明又说,等邮件吧。
做好饭家政阿姨会先离开,等下午四五点左右再来打扫卫生。
陈沨明被一连串的话扰得慌乱起来,握紧的手指松开又捏住,他极少出现这样的情绪。
“不是吧,真要来?我现在有爱人了,不能和别人出去鬼混。”对方语气渐渐严肃起来。
“想什么呢?”陈沨明问。
“可以。”
“什么时候的事?”陈沨明轻晃酒杯,冲对方抬了抬下巴,“你爱人。”
陈沨明略微思索,僵硬地转移话题,“这次的设计要求很有意思,你猜是什么?”
陈沨明脱了外套,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伤养好之前,你先在家里画图。”边说边解开衬衣袖扣,将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你和我负责人怎么联系上的?”他不至于轻易就被美色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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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合作的那个负责人应该下午就会发给你新的设计要求。”陈沨明顺手帮纪言拆开包装最严实的物品。
陈沨明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盒,翻出很久没抽过的烟,夹在指尖闻了闻又放下,“出来喝酒,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