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只是拿回来的。」
这就说得通了。
毛并不像她的发色一样是黑色,而更像是尸检时找到的杀人魔留下的毛发,使少女对此产生了疑心。
「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自己在杀人吗?」
「可是——姐姐说过我是贵族啊。」
面色不变的龙女既没有相信也没有怀疑,而是再度抛出问题。
「你难道没想过那些被你拿走脑袋的女性,她们的家人与丈夫会有多么悲伤痛苦吗?你难道不会因为自己对镇里的人造成了伤害而感到羞愧吗?如果有人也这样对待你的家人,你难道不会感到愤怒吗?」
即使再怎么觉得不可能,苏诺是杀人魔的猜测也有了证据作为佐证。
龙女那粗粗的白眉毛低低地垂着,抿紧的双唇因为悲愤而颤动。
女孩无辜地摇了摇头。
「……我在梦里看见了好看的女孩子,就会把她们呼唤出来,然后从衣柜里面的道路下去,把正在做梦的女孩的脑袋拿走……」
她本想稍加询问作出求证,甚至站在熟睡的苏诺床边时甚至有了退堂鼓的念头——但当注意到床底下那花香都掩盖不住的血腥气时,这份猜想似乎已经成了真。
某种意义上来说,天生的人是没有善恶观甚至没有正确与错误的概念,只有后天的人才会形成道德与伦理。
见到妮芙丝看起来心情很糟,似乎随时都会发火的样子,瑟瑟发抖的苏诺只好嚎啕大哭起来。
既看不出有什么歉意,也不像是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多么沉重。
苏诺所有的慌乱与道歉,都仅仅是因为害怕被亲人朋友发现做了错事之后会受罚而已。
被妮芙丝的举动吓得梨花带雨,半精灵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呜哇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妮芙丝!」
她就像个做错事被发现了的小孩一样,因为惧怕惩罚而开始大闹,乱蹬的双脚把床铺弄得一团糟。
「杀人,应该没什么要紧的吧。和我弄坏镇里人的篱笆,吓走他们的母鸡一样,最多被姐姐们骂一顿,不许吃晚饭……可是苏诺不想被骂……我只是控制不住,想要让她们陪自己一起玩……血的味道好难闻,但是我让姐姐们帮忙采了花哦!这样就不会让房间里变臭……」
之前恶魔突然袭击她和伊比斯时,苏诺虽然躲开了攻击,衣衫却被利刃撕裂了。
仍然是摇头。
「那么,你有没有被人控制?比如最近经常突然失去意识,然后在其它地方意识复苏?或者说,你最近有没有梦游?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床底多出了头颅?」
她的声线不自觉地拔高,「你总不能和我说『我不知道』吧!」
她完全不明白。
她将斧头拎在手上,面色沉重地回到了床边。
妮芙丝走近墙角边的木制衣柜打开,果然看见了柜子深处一直向下延伸的暗道。
「你要不要尝一尝你对别人做的事情!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明白,伤害别人是多么严重的行为!」
「呜哇啊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的,对不起妮芙丝!我不该也想要让你摔下来拿走你的脑袋——我只是想让你能够一直陪我,又怕你力气太大,像以前那次一样差点没把脑袋拿下来,对不起啦……我请你吃东西道歉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啦!你不要凶我好不好——我不该说谎的,我是『杀人魔』,妮芙丝你不要这么凶呜啊啊啊啊——」
「怎么拿回来的?!」
「苏诺。」
越是躺在铺盖中,这可怕的念头就越是折磨得妮芙丝睡不着觉。
如果说苏诺不是杀人魔,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头颅呢?怀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尽力平复心情以免干扰询问的妮芙丝用严肃的语气继续追问。
豆洗头可以把头发染成黑色……」
自己那天差点跌落悬崖坠亡的背后是
对三观混乱的孩童而言,如果没有从小受到正确的教化,就不会意识到自己行为在社会上的边界,便能够肆无忌惮地触碰常人会有意识规避的禁忌。
即使已经努力想出为她脱罪的可能性,见到苏诺的这副样子之后,妮芙丝还是有些愠怒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妮芙丝便看见了她下体的软
面对直指同理心的诘问,没有怎么听懂的苏诺先是歪了歪头,然后不解地作出了回答。
龙女举起了斧头,声线因为愤怒而无法继续维持淡然。
以及,作为证物的,被积累的血迹染成暗红色的斧头与外衣。
这个答案,几乎要让妮芙丝心脏骤停。
「镇子里的杀人魔是你吗,苏诺?你是杀死了这些女子的犯人吗?」
「苏诺!」
「那你说,为什么这些头颅会出现在床底下?」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告诉姐姐们好不好,她们会让我饿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