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湛青只得打电话到军部询问,没问出个头绪,闻昭的手机也关机了,他在病房里焦急地踱步,窗外天色渐渐黑下来,那人依旧没回来。
等夜深他也没问白天的事,闻昭不由有些焦躁。
但这几天他忙坏了,没空处理你这种Omega式的不安——他无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下手。
“趴下,我给你敷药。”
然而情况持续了两周,闻昭从自己的焦头烂额中回神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魏沅白眼神复杂了:“合着你觉得我太闲?”
“这叫好的差不多了?”
闻昭回来时已是深夜,他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内,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魏湛青一脸不善地靠在床头,指尖点着灯的开关,闻昭脸被冷夜冻得有些僵硬,挤出一个迟缓的笑:“你还没休息?”
“嗯。”
他于是去找魏沅白,最近所有的事情都有她的影子。
理智明白这关乎军部内务,他不方便涉足,但其实只要他问一声,哪怕不能说全貌他也会努力捡无伤大雅的事情跟他说,事实上...他只是希望他们能说说话,而不是一个仿佛是敷衍的吻,以及一副心事重重的睡颜。
“过来我看看。”魏湛青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下,他苦笑一声,里衬直接被脱掉,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上身露出来,魏湛青沉下声:
他在黑暗中凌空描摹他的轮廓,心底有个隐隐的声音崽说:你可以直接告诉他的。
那伤药是一种刺激细胞再生的药剂,外敷镇痛后再用掌心揉开,用法和一些跌打药类似,只是力道要轻点以免伤害新皮。
魏湛青神色一点点冷下去,那人元帅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先后遭遇刺杀和弹劾,弹劾一旦成立,所有权力冻结进入漫长的审查期,审查完哪怕弹劾无效也得伤筋动骨掉一层皮。
闻昭态度十分理直气壮:“他太累了,我不方便问。”
闻昭不说话了,明摆
一定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了——闻昭惴惴地忖道。
“不,他要是不能说,我又执意问,恐怕会增加他的负担。”他口气委婉,把将心比心做到了极点。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魏湛青动作更柔,将药油全部化开后就收手替他盖上薄被:“歇一会儿,等药完全吸收以后再洗澡...干脆别洗了,打水擦一下身就行。”
闻昭的动作顿住,敏锐地察觉他情绪不对,却说不出哪种不对,难道药效还没退?他觉得自己快被他绕进去了,有差没差都觉得是药的问题。
魏湛青的动作很小心,他舒服地吁了口气,背上漫开一阵冰凉,感觉他的手掌贴上来,热热的,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掌根顺着背肌线条从颈下滑到腰部,一下一下,最后在腰窝盘旋,那是他的敏感处,揉几下就热痒起来,肌肉克制不住地跳了下,那手顿住,闻昭屏住呼吸,压在枕头上的喉结慌张地滚了滚,隐隐的期待让心头像被鹅绒撩过,泛出细碎的瘙痒。
“那你就别问。”魏沅白大喇喇地躺在靠椅上,翘了个十分霸气的二郎腿,顺道分了片眼白给他。
闻昭很老实,他猜是自己晚归这事惹怒了对方,苦于事态复杂还有些机密,无从解释,只得任人揉捏。
摇头:“好像很严重,他们脸色很难看。”
他脱下外套,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走过去,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一连往军部打了五通电话,那边大概也被他烦狠了,勉强透了点口风——似乎是李俭被关以后李家不停在闹,现在要对新元帅发起弹劾。
“医生夸张而已。”他像只木头娃娃被按在床上解绷带,全身只有嘴敢动:
“我觉得好的差不多了...”他试图把这个问题含糊掉。
魏湛青已经很久没碰他了,他和自己一样早出晚归,近几天回来还疲惫无比倒头就睡,可没听说研究所最近有什么大项目,他为此特地去问了安茬,对方同样一头雾水。
“换药了吗?”魏湛青没问其他,只盯着他衬衣下面的白色绷带拧眉。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小青?”魏沅白啼笑皆非,她一个杀人似切瓜剁菜的间谍刺客怎么在新元帅心里就成情感专家了,还是专门处理他俩口子问题的那种。
这一切无一不在证明那个被他摆在心尖的人同样被摆在两股势力激烈对峙的中心,稍一不慎就有灰飞烟灭的风险,他望着屋外浓黑的夜色,心沉沉跌到谷底。
“他说怕感染,我说都愈合了怎么可能,他不听,硬把我当粽子捆,好像多严重似的,其实没什么事,都不疼了...嘶——”
闻昭应了一声,有些失落地拢了下被子,拿余光瞟他,发现他正心不在焉地擦手,像完全没注意到刚刚的异样。
魏湛青摁了摁那片薄软的皮肤,往他脸上瞥了一眼,他立马收声,作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额角冒出细碎的冷汗,魏湛青伸手抹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