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西凌的声音冷得宛如冰渣，看向常乐，“不用回内府，直接去二哥宫中。”
常乐穿着一身暗灰色的低等内侍服，身上还有未完全清理干净的污迹，低着头站在四王面前，心中颇有些忐忑。
南钺只觉得胸口剧痛，一时间竟然完全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南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处院落之中，他目光一扫，心中顿时大怒！
东煌沉默片刻，才答道，“不知，但据我所知，人类并不会如此。”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天，水底三分钟，可休息十秒，水底时间每小时增加二十秒。”常乐想起这事也觉得是噩梦，没想到王上竟然并不知情，“第二天，水底十分钟，休息半分钟，每隔三小时可以休息十分钟学习宫里的规矩，水底时间逐渐延长。第三天水底二十分钟，休息一分钟，每六小时可以休息十分钟学规矩。”
“他如今于我四人都有极大用处，内宫竟然就如此照顾人吗？”北溯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侍从，“去把那个叫常乐的内侍找来。”
南钺心疼难忍，抱着他哄道，“别急，没事的。”
南钺猛地站起了身，眼中满是寒意和怒火，“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到底又在干什么！”
四王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常乐的背上瞬间都是冷汗，不过他在宫中多年，确实可以感觉到陛下们对旗云似乎有所不同。
东煌没有反对，但没想四人等了近一个小时，侍从才带着常乐急匆匆地赶来回来。
“是国师府传过来的命令，”常乐的头更低了，“要求在新侍君泡启灵池时，为了效果更好，需尽量呆在水底，全身浸入……”
而且还是如此酷刑！
常乐抬眼偷偷地瞟了一眼四王的脸色，发现陛下们应该是真的并不清楚旗云的情形，他低下头，答道，“在那三日的水刑之后，新侍君就开始做噩梦了，如果没有身体接触，就会立刻惊醒。”
南钺乃土灵，大地之上均可瞬移，速度是四王中最快的。
青年在南钺的怀中剧烈挣扎着，拼命想扑向那团火球，眼中居然全是泪。
“我问你，新侍君的身体如何？”南钺直接询问。
常乐走后，南钺实在是忍不住，看向东煌问道，“大哥，不过就是要他做我们的侍君罢了，何至于此？”
咔嚓一声，东煌手中的笔猛地断成了两截。
青年的嘴里一直在喊些什么，却完全没有任何声音，他的双眼一片通红，膝盖和小腿上血迹斑斑，目光死死地盯着石疆手中渐渐化为一团火球的本子。
他转身大步离开，打算回国师府禀明国师大人。
“他……”南钺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总是做噩梦吗？”
南钺怒极，他猛地上前一把挥开那两名内侍，将青年抱入怀中，对着石疆冷冷道，“滚！”
三人全都看向了东煌。
石疆转头一看刚到的另外三位陛下，脸色也突然变得极为难看，他恨恨地瞪了青年一眼，骂道，“祸国殃民的妖精！”
西凌垂目沉默，掌下的扶手却在无声中化为无数碎屑。
院中的一片碎石地上，全身赤裸的青年正被两名内侍强压着跪在地上，拼命挣扎着想要扑向前。国师府的石疆站在他身前一米处，正在焚烧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脸上满是阴冷的嘲笑。
四王的脸色瞬间变了，西凌冷冷道，“说清楚。”
南钺扫了他一眼，突然吩咐道，“从今天起，你到我的宫中做内宫总管。”
“是。”常乐感觉到自己似乎捅了个大篓子，他还从未见过四王如此震怒。
常乐一愣，随即大喜，“谢陛下。”
“水刑？”东煌猛地站了起来，“什么水刑！？”
“国师德高望重，不可无理。”东煌看向北溯，刚说了一句，突然眉峰一皱，伸手捂住了胸口。
道，“他为何会有那等异状？”
想起青年看向他们时忍耐沉默的眼睛，温顺乖巧的配合，北溯一时间只觉得头都疼了起来，他真的没想到，国师竟然会忌惮青年到这样的地步……
“状况很好。”常乐回答。
一到妖界就被施以无边酷刑，目的不言而喻，国师要让他畏惧，惊恐，忍耐……以及顺从和驯服。
禁言捆绑还不够，竟然还要彻底毁了他吗！
“国师怕他霍乱宫廷吧！”北溯冷冷道，“又是教规矩又是震慑，无非就是让他听话罢了。”
莫旗云听懂了这句话，可他控制不住，那是妈妈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从小到大从不离身，将它一页一页填满的。看着那团火球越来越小，所有的纸张渐
嘭，一只造型奇特的器物猛地砸在了常乐脚下碎了一地，北溯的声音气得都有些颤抖，“荒谬之极！我妖界什么时候要对一个普通人类动刑！”
他没有说旗云对自己声音的依赖，直觉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