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我把装着折扇和白菊的纸袋递给了韩憾。
“还有礼物吖?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懂这些,就是随便买了点Z市的特色。”
韩憾打开那把折扇,眼里闪着光,笑得那样明朗,“江祎,你可真是及时雨。我前几天还说要买把扇子随身带着,但是都觉得丑,你这把我可太喜欢了。”她把那把折扇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想来是真的喜欢。
“喜欢就好。”那把扇子的确很适合她。
“韩憾,透露一下,我们老三有没有什么黑历史?”老四是个自来熟的人,和韩憾开起了玩笑。
韩憾将视线转向我,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迎上老四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你看他比我还白,是我羡慕的不行的冷白皮,怎么可能有黑历史?”
老四冲着韩憾扬起大拇指,“不愧是高中同学,仗义!”
韩憾扬了扬眉,轻笑出声,“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她离开,倚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安耐不住压低了嗓子问我,“她高中什么样吖?”
“很聪明,很通透,很豁达。”
“就是好学生的样儿呗。”老四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很自我。”
倚时接过我的话,“但不自私。”和我相视一笑,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宠溺,“和现在一样嘛,冰山下的火种。”
倚时的话让我微微失神,正巧韩憾走了回来,“你们说什么呢?”
“我举报,他俩在说你高中时候啥样。”老四笑着接话。
“哦?那我是什么样儿吖?”
“反正肯定不是个典型好学生的样儿。”倚时笑着打趣。
“那倒是。”韩憾说的坦诚。
“你倒是不掩饰。”
“英雄怕见老街坊,江祎可是在呢,再说了,我也不能自己骗自己吖。”韩憾说话的时候,倚时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眉目温柔,闪闪发光。
酒足饭饱,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倚时看了看时间,说起带我们去下一个地点。我起身在桌上找账单想去结账,韩憾看出我的意图,佯做恼怒的拍了一把我的肩膀,“来我这了就听我的安排。”
“真不用,大家生活费就那么点。”
“我告你我都算着呢,H市和Z市高铁就一个小时,你以为我去Z市会放过你吗,吃垮你不成问题。”
“那我可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
离开的时候,我们途径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楼梯。刚走到第一个台阶,倚时就紧紧牵住了韩憾的手。她低头莞尔一笑,眼睛亮亮的,笑容里满满的朝气。我忽然回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我和她在图书馆碰到了结伴而行的陆彧和林茶,她面色如常的应下了陆彧的寒暄,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一如她对旁人的疏离冷淡,我却分明看到她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陆彧这个人,竟是个没眼光的。
她如今这样很好,她就该光芒万丈。
我在H市待了四天,韩憾和倚时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很是贴心。四号晚上他们送我去高铁站,还给我准备了一包特产,让我带回去和室友尝尝。韩憾和我碰拳,让我随时做好准备招待她。我笑着应下,倚时打趣让我快逃,说她是个大胃王。
“我告诉你,别看我家远,不想在H市待了,我可立马有地儿去。”
“没关系,我已经加了江祎的微信,随时联系。”倚时一脸jian笑,气的韩憾牙痒痒。
大厅响起开始检票的声音,我和他们告别,转身进了检票口,没有回头。
列车缓缓启动,我带起耳机,坐在我旁边的老四突然问我,“三哥,之前喝酒说起来高中喜欢的姑娘,就是她吧。”
那是大一期末,我们宿舍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当时老大问我高中有没有喜欢过别人,我笑着说有。三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追问着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我将酒瓶内的啤酒一饮而尽,笑道,“她吖,是冰山下的火种。”
没想到老四还记得,没想到倚时竟也这样说。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扬起一抹轻笑,“嗯。”
老四看了看我,张了口,终究没再说什么。
这样很好,霁月风光中谈论我们是朋友,虽然我知道,我心里始终有多年没有算清的小九九。
她比我强,我没能成为自己的太阳,不过还好,我在太阳系中遇到她。
耳机里一曲终了,随机播放的下一首正好是《洋葱》,过分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