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快步过去,同她一起看巨臂的断处截面,只见颜色不一层次分明,就像是用不同材质之物融合而成的。
“是从什么雕像上断裂下来的么?”小玄高高地举起神骨,朝四下张望,却没什么别的发现。
小玄的目光忽给一段损毁得不算太严重的长长墙壁吸引住。
无首巨人,定是武翩跹的父亲战神刑天无疑,而那顶戴帝冠者,多半就是轩辕,至于空中的双翼金龙,十之八九便是那威镇八荒天地唯一的应龙了。
,可见范围立时大大延展出去,更多的景象映入两人眼中。
小玄忽“咦”了一声,低声道:“那是什么?”
小玄拉开袋上背绳,斜挎在身上。此后每过一处,需用法签标记之时,武翩跹便直接从他背后抽取,甚是便捷。
武翩跹绕到巨臂上端的尽头,右手真气一注,黄金剑鞘上的颗颗星辰般的宝石骤然放光,照射着方圆数丈一片雪亮,接又挥袖拂出,轻轻扫去断处的积尘。
小玄心头一震,回头朝身旁的武翩跹望去,见她娇躯轻颤眸光隐闪,心中再无疑问。
武翩跹跟了过来,默不作声地凝视着壁上。
“看来我们找对了,就是这里。”武翩跹淡淡道,心绪已不知何时平静下来,口中低颂,右臂罗袖中突滚出一石,飞上空中滴溜溜地徐徐旋转,眨眼已巨如壶鼎,上有五色纹彩,蜿蜒繁复如山川河流,其间云雾流汇气象万千,正是“大荒”。
武翩跹兰指一弹,竹签便徐徐飞出,插在殿中一根立柱之上。
壁画疏密有致,以遒劲的线条勾勒形廓,颜色多以青雘、云母、槐黄及朱砂为主,再辅以诸多通透的淡彩渲染,烘托得画面异样之繁丽厚重。
“这种地方若是没有法阵结界,那才奇怪。”武翩跹玉手一招,将大荒纹石收归袖内,接又卷起图卷,放回兜袋,系上袋口,将兜袋朝男儿抛去。
她拉开系带,一手从袋中取出只卷轴,悬空立在跟前,另一手指掐印诀,似在对其施法,卷轴开始徐徐展开。
巨人无首,一手持盾,一手擎斧,精赤着上身,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正作困兽之斗。
小玄凑过去一瞧,见是幅图卷样的物事,只是当中空空荡荡,并无一笔一划,正觉奇怪,又见武翩跹从袋中的一只青竹筒内抽出根精致的竹签来,签上刻着干支诸数,签首刻着看不懂的符印。
他走了过去,举剑一照,见其上色彩斑斓
譬如人物,那些从衣饰上看象是仙君神王的,于此处不再是五官丑陋面目狰狞,而是威严雄武正气浩然;与之对阵的妖魔们也不再是勇猛无畏视死如归,而无比的委琐野蛮与邪恶残忍。
“这宝贝能破阵?”小玄道,“师父怀疑此处隐藏着什么法阵么?”
小玄心中惴惴,继往前观,战争的场面愈加壮烈广远,在最未的一段,只见无数仙君神王簇拥而立,团团围住座巍峨大山,当中有个顶戴帝冠手擎宝剑的人正在与一个巨人激战,在他们的上方还有条背生羽翼的黄色大龙在盘旋游弋。
小玄瞧得分明,几于同时,浮空的图卷上忽地出现了一颗土黄色的小圆点,圆点又蔓延出数根浓淡不一的墨色细线,忍不住问:“这是啥宝贝?”
武翩跹走走停停,不时拿着破阵图对比着周围细细参详。
“这么多人打一个,卑鄙!”小玄骂了一声。
当日在地宫中壁画上瞧见的巨人是有首的,所以一时没能猜出所绘的是何典故,但这里,却是显而易见,只要听闻过那个传说的,都会轻易想到。
“背着。”武翩跹道。
“玄机破阵图。”武翩跹简洁明了道,“用以标记地形及路线,侦测敌踪,推演阵法,并破解。”
好像就是同一个场景嘛!只不过两者在细节上有许多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
两人慢慢向前,走到近旁——果真是一条手臂,一端有指有掌,只不过奇巨无比,呈沉滞的青绿之色,上臂一端还裹着片肩甲似的暗金物事,通体裹满了厚厚的积尘,显然躺在此处已有很长的年月了。
小玄赶忙接住。
“金罡髓、金精石、雷池玉、蛊螺壳、旋龟甲、昆吾石髓……不是雕像。
小玄缓步前行,饶有兴味地瞧着,心头忽尔一动,只觉似曾相识,他凝眉思索,猛地想起了在太华轩后园的地宫甬道中瞧见的壁画来。
,绘满了壁画,却是幅无比浩大酷烈的战争场景,画面横跨高山深壑,纵驰大地云霄,鏖战的两方除了无数神仙妖魔,还有许多奇禽异兽。
在他们的侧前方,横卧着一根长巨的物事,大小有如梁柱,只是其中一端影廓清晰,分明是五指的形状。
接着玉手一招,指掌间已了一只长条状的青色兜袋,袋上有背绳,袋口有系带。
两人接又转过数座大小不同的殿阁,武翩跹沿途一一留下法签,标记行进路线及各处的地形,破阵图上用以定位的黄点与及代表地形的墨线随之渐渐增多。